他们几人的想法显然是对的,在端详了哀痛之盒不过片刻之后,缄默就坐直了身,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哀痛之盒上头,指尖轻柔却稳稳地开始扭动第一个栓接口,看样子已经开始解除哀痛之盒了。
就在栓接口被扭动的那一瞬间,冰蓝色的光芒从其中浮现出来,在魔盒上形成了诡异、甚至正在扭动的字符。
“还真的是魔法道具啊。”另一个同步观赏直播的人是迪克,虽然此刻的他并不在哥谭,而是驻守在自己的城市布鲁德海文之中,但别的不说,虽然被誉为小犯罪之都,布鲁德海文的犯罪率并没有哥谭那么高,所以今晚没发生什么事的布鲁德海文让迪克有了些许清闲的时候。
也导致他可以同步追剧。
魔盒的光芒随着解开的动作越发明亮,就在盒子即将完全解开的瞬间,锁链从盒子的四周飞射而出,精准的扣住了缄默的双手跟肩部,尖端的钩索直接毫无怜悯的穿透了缄默的手腕。
血液伴随着惊叫声喷射而出,缄默猛地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起身,先前那仿佛被蛊惑般恍惚的神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醒过来的一般的惊慌,他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双手,扣在锁骨的锁链几乎让他痛叫出声,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在这样剧烈又突然的疼痛下将自己解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他不是今晚去了场拍卖会吗?
下一秒,黑影从天而降,锐利的蝙蝠镖擦着缄默的脑袋飞了出去,缄默听见了清晰的金属撞击声,那是蝙蝠镖被击飞的声音。
数不清的锁链从空中飞射而出,缠绕着先前已经被控制住、无法动弹的缄默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他捆成了个粽子之后,才维持在空中一动不动。
平静、淡漠到没有任何音调的声音在缄默的身后响起,他睁大了眼睛,使劲的侧过头,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是穿着诡异黑色皮质袍子的人,不,那能说是人吗?他诡异露在外头的肌肤都带着尚未干透的血迹,而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那被无数钉子所穿刺而过的脑袋,带着邪典的色彩、被钉子巧妙分割成有序的格子。
一双眼瞳没有任何眼白充斥其中,他的右手曲起,掌心向上,锁链漂浮在空中像是随他心思所舞一样。
“魔盒──是你打开的。(thebox,youopenit)”
“我来了。(ica)”
我想死。
当我从家里通过哀痛之盒传送过来,睁开眼睛注意到自己打飞的东西是蝙蝠镖的时候,我想死。
我知道我之前说过想通过地狱修士在哥谭超英出道,并且塑造出一种只在乎秩序而不是生命的形象,但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哪有人出道第一天就对上蝙蝠侠啦!虽然我真的对他没有恶意,只是想搞一下这个把我召唤出来的人的心态而已。
什么?那个人犯了什么错?这种事情只要挂上钩子随便恐吓一下就能知道了吧,反正能通过哀痛之盒把地狱修士召唤出来的家伙能是什么好货?哀痛之盒可是被我上了buff,只有控制不住自己作恶的大坏蛋才会被诱|惑。
我是结果论者啦!
但隔着那个被我捆成粽子的男人跟我对视的蝙蝠侠──我爸爸──似乎并不在意我是什么论者,虽然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与动作,但我就是知道他对抓到我肯定跃跃欲试!
看他那个握的紧紧的拳头!感觉要不是顾虑我的锁链还绑着个活生生的人,他下一秒就要揍飞我一样!
我恍惚间忽然想起,当初我用三角头第一次出现在蝙蝠侠面前的时候,那令人屏息的压迫感,在这一瞬间属于我爸爸的形象从蝙蝠侠的身上剥离,就像是我回到韦恩庄园之后第一次去喊我爸爸起床那天一样,我感受到那宛若实质一般的压力并不是幻觉。
他之所以成为都市传说、成为恐惧的代名词,是有原因的。
好在,似乎是因为我手上有人质的关系,蝙蝠侠上来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梆梆给我两拳,而是开口|交谈。
他说话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实情,根本完全无法想像到布鲁斯·韦恩身上,真想问我爸爸是去哪里搞的变声器,虽然我也用不上。
“你是谁。”他怎么能把疑问句硬生生讲的像是陈述句一样,我感觉不到任何一点问号坠在结尾!
但是做戏要做全套,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与以往的几次拟态不同,或许是因为这次我将自己分成两份,一半还留存在自己身体里的缘故,屠夫的拟态性格远远没有前几次影响的那么多,所以即便地狱修士追求秩序、没有情感的形象深入人心,我依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着。
哦,更正,我自己的心脏在我自己的身体里怦怦跳,至于地狱修士,很可惜黑雾的拟态并没有给他任何活人的待遇,连体温都没有,更不用说不会也不需要跳动的心脏了。
地狱修士特有的冷漠冲刷着我内心波涛汹涌的吐槽,在蝙蝠侠的话音落下之后,我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他,手上控制着的锁链倒是还扣的紧紧的。
毕竟这是我的战利品,别说我爸爸了,今天就算是全家都在这,也别想打断我风光出道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我总不能变成那种就连小混混听见都会嘲笑的家伙吧,那我还算什么蝙蝠侠的女儿!
我爸爸可是哥谭恐怖故事!我才不要变成哥谭笑话全集!
“他召唤了我。”我定定的盯着蝙蝠侠看了好一会,才将压抑下来的声音平静无波的传递了出去,就像是我本来就这么冷酷无情一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