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顾蒙猛地反应过来,他僵硬地不敢回头。
他刚刚那一嗓门很大,吸引了不少人,顾蒙本就玩的很开,也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一嗓子之后,那些本就虎视眈眈的正慢慢靠近,其中一人拍了拍顾蒙的肩膀:“既然顾少没喝醉,咱们继续啊,逃酒可不是个好孩子。”
顾蒙被拖走了,临行前那些人冲着边榆拱手道:“边少稍等,我们今晚一定将顾蒙送到您的床上,等我们凯旋的消息。”
边榆抱拳回应:“就拜托各位兄弟了。”
拉走的顾蒙扯着嗓子喊:“老子不卖屁股!”
换来的只有一众人无情的嘲笑。
顾蒙终于走了,程宗崇成功上位,坐得就是顾蒙刚刚坐过的地方。
他坐稳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疑惑地看着曲淮:“哟,曲少还在这呢,不好意思没看见,我还以为就我和边爷两个人在这边偷闲,怎么着,曲少也没人搭理?不如咱们三个斗地主?”
程宗崇阴阳怪气起来,是段东恒都想动手打一顿的冲动,对于这点边榆早就习惯了,小时候打的那些架里,有一半都是因为程宗崇那张嘴。
边榆视线依旧落在人群里,看上去是在看顾蒙被人灌酒,事实上却是凑程宗崇的热闹。
曲淮果不其然黑了脸,见人走了,程宗崇嗤笑一声:“他家最近财务上出现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暴发户根基不稳,以至于很多流程跟不上,被人做了一笔都不知道,现在整个曲家都在着急呢,他来这不会是想找人帮忙吧,这个场子里谁能帮他?”
边榆顺手从程宗崇的小盘子里拿了一小块饼干放嘴里,奶香味瞬间散开,边榆看了眼曲淮离开的方向。
程宗崇见着边榆的表情,问:“怎么着边爷,他惹着你了?你想搞他?”
边榆没说话。
程宗崇紧接着反应过来:“不会吧边爷,他们家的财务是你搞的?”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搞的。”边榆又拿走程宗崇的一块小饼干,“我就一个纨绔,能搞什么。”
几口吃完,边榆垫了肚子,紧接着开始使唤程宗崇,“我看刚刚顾蒙好像从谁那里收了一瓶酒,看起来很不错,你去找找被顾蒙藏哪了。”
至于曲家是死是活都是小事,还不如对顾蒙的那瓶酒的兴趣大,
程宗崇顿时来了兴致,他们这些人什么酒没喝过,但是被顾蒙藏起来的肯定是好东西。
装点心的盘子被塞进了边榆的手里,程宗崇一副肩负重任的样子走了。
见人走后,边榆站了起来,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将盘子放了上去,自己晃晃悠悠往外走摇。
从前这种场面,边榆也是要被拉着灌酒,边榆这人酒量好,各种游戏玩得好,赢面又很大,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众人围绕的存在。
可是前几天边榆刚遭遇事情这些人都知道,虽清楚具体情况,却也不好意思太放肆,自然也不好拉着边榆灌酒了。
边榆出门是想找方君睿。
自从知道方君睿是苏珉沅的人,边榆每次看见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刚刚方君睿拍的那张照片更是像一根刺。
边榆找他让他把照片删了,结果到底是晚了一步,庭院里没有看见方君睿的影子,眼看着就要到大门也没见着人。
这人不会是用跑的吧?这么快?
边榆有点懊恼,早知道刚刚就不该放人走。
边榆就穿了一件单衣出来,这会儿北风吹得打了个冷战,他想想还是算了,不打算继续在这找罪受,转身之际听见有人叫他:“边少不会是在找我吧?”
是方君睿。
方君睿像是从地上冒出来的土行孙,笑眯眯地走到边榆面前,看着边榆头上的伤疤,脸上笑容收了收:“您住院的时候我就想去了,但是您对外说要修养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只能做罢,还好边少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就不会遭遇这些破烂事了。
边榆不想听他在这扯淡,开门见山说:“方少人多事忙,我也不想耽误您,就是想说一下刚刚的照片,方少行个方便删了吧。”
方君睿没想到边榆这么直白,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后,脸上笑意渐深:“边少追我出来就为了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想谢我之前提醒你寿宴的事情。”
“寿宴的事情有什么好谢的,你只让我小心,又没说让我小心什么,我还以为苏家的鸿门宴引着我上门杀人灭口呢,没想到送个老婆。”边榆要笑不笑地轻轻一拂,没有被方君睿绕进去,“照片删了吧,顾蒙胡闹,方少留着不好看。”
边榆已经做好强抢的准备,没想到方君睿竟然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机,当着边榆的面调出相册。
照片里顾蒙满脸通红,本是杯酒催的,可是坐在边榆怀里就好像害羞了似的。
一个壮汉一脸娇羞地坐在边榆怀里,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边榆怕自己多看一眼看吐了,方君睿这是点上了删除键,上下滑动让边榆检查,确定没有了后他收了手机。
边榆点点头道了声谢,方君睿说:“这么有意思的场面就这么没了,多少有点可惜。”
“玩笑而已,有什么可惜。”
“玩笑而已,边少紧张什么呢,我看那张照片上的边少挺帅的啊。”方君睿遗憾地摇摇头,“您还是快回去吧,天冷,您这身体刚好,可别受了风。”
边榆说了句“路上小心”,便转身回了屋。
方君睿站在原地双手插兜,看着边榆离开后重新拿出手机,调到聊天界面里,那张被他删了的照片赫然躺在界面之中,并配文——你家小孩儿红杏出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