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媛姐,这玩意儿合您胃口吗?”留着寸头的安信义躬身搓手,面对坐在躺椅上的红发女孩露出讨好的微笑。
“很好吃。谢谢。”
绘梨衣举起小本本和安信义道谢,把手中坚果派的最后一角咬在嘴里。
安信义满脸堆欢连忙回答:“您喜欢就好!”
说罢他凝眉瞪眼,回头对那个重新变成啮齿动物脸的男人吼道:“诶!快过来给熙媛姐下跪道歉啊!”
手腕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啮齿男惊惧地走上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的废物。”安信义一脚把啮齿男踹开,“道歉都不会?吓成这样嘛混蛋!”
其实安信义也没资格说别人,他也是刚换完裤子。
本以为这个金熙媛只是觉醒了危险言灵的黑道杀手,他安信义这边算上自己有十二个人觉醒了言灵,把对方喊到甲板上围殴应该是胜券在握。
少女走上甲板后,看到闪烁着黄金瞳安信义抄着刀枪带人围上来。
她没有惊慌,只是面无表情地开口说了一句话。
序列号112,极危言灵·审判。
安信义没听清少女说的什么,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头顶被重物击打,陷入了失神状态。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有种天塌海陷的恐慌感。
安信义这辈子有两次感觉自己的天塌下来。第一次是自己的亲妈用熨斗拍死亲爸的那一刻,第二次就是面前少女开口的瞬间。
脚下传来令他头皮发麻的咯吱声。
安信义低头去看,甲板像波浪一样翻涌着,被密集的金属噪音包裹,这艘钢铁铸成的渔船像一条麻花一样从中间旋转扭曲。
甲板下的船舱传出潮水一样的哭喊。安信义意识到对方的言灵将整艘船扭歪而船体没有发生侧滑,说明中层的龙骨板没有被影响……这是何等精巧的伟力。
这一刻他知道,是自己服软的时候了。
于是他立刻跪下,屁滚尿流……确实是尿裤子了……地爬到少女面前痛哭求饶。
少女倒是没什么反应,却很配合地收起了言灵,渔船扭曲的姿态像弹簧一样弹回正常。
劫后余生的安信义立刻把这个不可貌相的少女供了起来。
现在她坐在安信义觉得最舒服的躺椅上,那是柯布西耶亲手设计的真品,他花了七万美金从法国空运回来,平时躺的时候害怕剐蹭到皮还要在上面铺一层尼龙纱。
绘梨衣坐在这把黑色的躺椅上,举起小本本问:
“能去华夏吗?”
安信义面色有些难看,小心翼翼地答道:“熙媛姐,韩国那边的合伙人如果看到我没回去,肯定要宰了我的……而且您看,这船上其他人的目的地都是韩国啊……”
绘梨衣歪着脑袋想了想,写道:“好,到了韩国记得给我船,带我去华夏。我会付钱的。”
“您是大姐还用掏钱吗?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安信义拍得胸脯震天响。
虽然他看起来很镇定,但实际上心里本能的惶恐一直没有消退过。
“那个人的手没事吗?”
安信义看到少女写在小本上的日语,内心有种荒谬的错位感。
这個差点把钢铁渔船拧断的女人,竟然还在关心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 她这种高贵的混血种,难道不该像日本那些黑道皇帝一样杀人如草芥,灭口如杀鸡吗?
看到安信义没有回答,绘梨衣从小包袱里抽出两张美钞,递给了安信义。
“?”
安信义看着怼到脸上的美钞,不知道该不该接。
“给他治伤,替我说声对不起。”绘梨衣在小本上如此写道。
安信义受宠若惊地接过两张钞票,心想也不够动手术的啊,这妹妹好像确实没什么生活常识。
“你为什么要干偷渡?”
看到绘梨衣又抛出一个问题,安信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位高贵的混血种很可能是蛇岐八家哪位大小姐跑出来体验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