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媚看着青帘这么匍匐在她脚下,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青帘,说真的,你现在好可怜哦。”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可怜本身也是个法宝不是?”
“你想想那个狐狸精,她不就是利用了她当时的可怜,博得了人家的怜惜,这才成功上位,将你给踢走的么?”
青帘就更是咬牙切齿“奴婢跟那个贱人,势不两立!”
阮杏媚“啧啧”了两声“现在别光顾着恨她,你得先学她,利用好你现在的处境啊!”
“你没想想,有些人啊,慈悲为怀,最看不得人处境可怜……更何况,你还是他身边的旧人呢。你们从小那些情分,难道是白给的?”
阮杏媚盯着青帘的眼睛“你说,如果你以现在的处境去求求他,他必定会不忍心,说不定就又把你要回去,继续回他跟前伺候呢!”
“那到时候,你是想重新得宠,还是想跟那狐狸精报仇,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青帘的眼睛亮了。
可那光芒却只有一瞬,随即又黯然了下去。
“可是!家主远在京中,奴婢现在被困在蓝田庄,没有主子们的允许,奴婢压根儿就不能离开蓝田庄。”
“否则,还轮不到主子们责罚,庄头就先抓了我去,挑了我的脚筋!”
王侯之家对奴才的管束自然严格,若生奴才随意离开属地,那就是“逃奴”,抓到格杀勿论,官府都不管。
阮杏媚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不过这规矩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便自矜地坐直,举着帕子按了按嘴角。
“若是我带你走的呢?哪个庄头敢拦着我的马车?!”
青帘眼睛登时又重新亮了起来!
“阮姑娘救我!奴婢从今往后,一辈子当牛做马,阮姑娘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阮杏媚淡淡一笑,垂下眼帘去。
“先把你男人的事情处理了吧。”
“你男人在男女那档子事儿上是个什么东西,整个蓝田庄无人不知。那狐狸精又是个什么人,府里府外的也是无人不知。”
阮杏媚笑着瞟青帘“……后头的,你自己琢磨着去办。”
“明日祭拜老侯爷,后日我就要启程回京了。留给你的日子,就剩下今天这一日。看你能不能一天之内将这事办明白。”
墨儿也上前提醒“……她可是老侯爷生前最喜欢的丫鬟!”
“你要是今天还办不明白,熬到明天祭拜老侯爷,她要是真跑到老侯爷目前去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咱们还真不好拿她怎么办了!”
青帘抹一把眼泪,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奴婢明白了。”
蓝田庄的庄头源格刚吃过早饭,正带着手下预备明日阮杏媚祭拜老侯爷的仪式、贡品,就听见外头有人呼天抢地跑进来。
源格皱眉头“明日才是祭拜,你今日就嚎丧什么!”
回头一看,是青帘。
青帘奔进来就直接仆倒在源格脚边,伸手攥住了源格的袍摆。
“大人,你要为奴家和奴家男人做主啊!”
青帘是府里撵出来的罪婢,嫁到蓝田庄来属于惩罚;但是好歹青帘原本也是在府里伺候的,还是家主跟前的大丫鬟,爹妈兄弟也都是府里各处管事的,所以源格原本对青帘还挺客气。
看她这么哭,源格忙亲手扶起她“你这是怎么了?有话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源格将阮杏媚请了过来。
又叫人绑了春芽来。
青帘和春芽一起跪在阮杏媚和源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