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倒是不错,”云晏眯眼打量她,“我只怕你想得太顺利。”
“不妨给你泼一盆冷水——在大夫人和佟夫人之间,他恐怕更愿意选择佟夫人。”
春芽挑眉“为什么?因为大夫人也有自己的儿子?可是大公子他已经得了疯病,威胁不到家主了呀。”
云晏“你是不知当年,他们的积怨已深。”
“二哥的生母方夫人才是我爹嫡妻,大夫人彼时只是侧室卢氏。但是卢氏却抢先生下大哥。我爹高兴之下,向朝廷为卢氏请封诰命夫人,于是大哥也算侯府嫡长子。”
“说来也巧,卢氏行册封礼当天,方夫人诊出喜脉。于是卢氏和大哥那泼天的荣宠,在最为煊赫之时竟然成了一场笑话。”
“待得他出生,身份自然高过大哥去。卢氏心下自然不甘,与方夫人明争暗斗。”
“……当时,我爹奉旨带兵东征西讨,在京的日子短,她们在府内斗得你死我活,我爹也都顾不上。”
云晏觑了春芽一眼“最终结果,你也看到了,大哥得了疯病,方夫人自己也没了性命。”
春芽心跳如鼓。大公子后来得了疯病,竟然与侯府后宅争斗有关么?
这根本是,两败俱伤。
春芽便垂下头去“奴婢明白了,若主母当年之死果真与大夫人脱不开干系,家主可能永远不会选择与大夫人联手。”
云晏哼了一声“所以,你前头说的那些,怕都是白费!”
春芽却倔强地扬起下颌“倒也未必。”
“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一定不行呢?过了这么多年,早已时过境迁,一切兴许都有了新的转圜。”
服了云晏的解药,春芽悄悄出了亭子,往大夫人院子方向走。
背后“扑棱棱”。
春芽回头,竟又是那小鹦鹉飞来了,而且这次竟大喇喇直接飞落在她肩头。
“抓到你啦!”
它小爪子紧紧抓着她肩膀,竟还神气活现地跟她宣告。
春芽歪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鹦鹉拍翅膀“蠢呀!蠢呀!”
她佯怒,伸手拍它“你个小坏蛋,拔你毛哦。”
结果小鹦鹉原地起飞,一扭头,拍着翅膀就飞走了,竟是不再理她了!
春芽到了「念恩堂」。
如今的大夫人,为大公子祈福而多年礼佛的缘故,早已修炼得皮白肉软、慈眉善目。
跟福娃似的大公子,越是亲生母子。
从外表上完全想象不到,云晏所讲述的当年那些内宅里争斗的你死我活。
“奴婢早该来向大夫人叩头谢恩,谢大夫人准卢姑娘送了奴婢那顶贵重的床帐。”
“只是前几日伤了腿,行走不便,这才没敢来叨扰大夫人。”
大夫人惊讶“哟,怎么伤的?可好些了?”
春芽没有明说,“只是一点小伤,已是好的差不多了。”
还是五儿嘴快,在旁道“奴婢可听说了,是有人恨她,这才故意往坐褥里藏了绣针扎她!”
卢巧玉皱眉“五儿!”
五儿倒不觉有错“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姑娘若不信,您自己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