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棋从周逢时的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T恤穿上。
T恤很长,乔乐棋穿着恰好能遮住大腿,她跑下楼找到医药箱,从里面翻找到碘伏。
还好,距离保质期还有两个月。
乔乐棋拿上楼,让周逢时侧躺在床上,碘伏碰到伤口时,周逢时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绷紧。
而蜿蜒的伤口,令乔乐棋想到了五年前去停尸房确认尸体的场景。
当时,看到弟弟胸前的伤口,她想问一句疼吗,却因过于悲恸始终没能问出。
“疼吗?”此时,她忍不住问了出来,却分不清是在问周逢时,还是弟弟。
“不疼。”周逢时答,却不清楚是在回答乔乐棋,还是回答12岁的自己。
涂完碘伏,乔乐棋关闭所有的灯上床睡觉。
两个明明有过多次亲密行为的人,却是第一次一起过夜,显得都不习惯。
一人占据床的一隅,甚至都把呼吸放低,想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好一会儿,乔乐棋快要睡着时,被周逢时翻身的动作吵醒。
乔乐棋默了默:“你应该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我还是去睡客房吧。”
“没事,就在这。”
乔乐棋已经做好了起床的姿势,闻言又慢慢躺平。
把思绪放空一段时间,就慢慢睡着了。
只是她好几次都被周逢时翻身的动作吵醒,甚至于期间周逢时好像还去阳台抽了烟。
乔乐棋一开始以为周逢时是不习惯自己,才会辗转反侧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看到周逢时在吃药,看到药盒上的药名,她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逢时从她手里拿走药瓶放进抽屉:“走吗?载你到公司附近。”
乔乐棋摇头:“听说齐成今天回去打高尔夫,我打算去偶遇。”
周逢时看她一眼:“打高尔夫需要会员。”
“廖总监帮我搞定了。”
乔乐棋说着和周逢时一起下楼,到了门口,周逢时换鞋,乔乐棋站在一旁帮他拎包:“你失眠多久了?”
见周逢时不回答,乔乐棋又说:“看你的用量,吃该类药已经没有多大效果,可能很快就要换强度和副作用都更大的药了。”
周逢时穿好鞋子起身:“你挺懂?”
乔乐棋:“晚上不要加班,早点回来。”
周逢时伸手,乔乐棋递上包,再次强调:“听到了吗?”
“你在关心我,而且听你的口吻,还要给我治?”
“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周逢时,我说过很多次喜欢你的。”
周逢时又用他最擅长的清冷眼神看着乔乐棋:“如果真爱过一个人,除了他,大概是别的人都看不上。而你昨晚,却很洒脱地说要去爱别人。”
乔乐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周逢时在说什么。
他在对昨晚他那句“你露馅了”的话做解释。
原来不是她担心的,他识破她另有所图接近他的露馅。
乔乐棋彻底放松下来,演起沉溺于爱情中的女人的角色也越发游刃有余:
“可你说了,我们只是交易的关系,我只能用漫不经心的话来掩盖我非你不可的内心。难道我要说,我会等着你离异或丧偶回头找我,你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