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醫看了他一會兒,又搖搖頭道:「衡清,我與你說這麼多,只是盡一個醫者責任,但你從沒有責任去幫助一個本不該與你成親的女子,且這女子之病並非因你而起,得此病,更不該由你負責,且能得此病,就已經說明她和那煙花柳巷牽扯頗深,這樣的女子,有違婦德,你即便現在休了她,也不為過。」
6衡清靜靜聽著。
韓太醫從自己的書架上取了兩本書過來,遞給他:「這些書和我剛才教你的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比你婚時家裡給的應當要更加規範,作為醫者,自當有責任告知你治病之方,但作為從小看你長大的長輩,我只希望你不要作難,若是不願,休妻也好,各人有各人的命,她的病,你不負責,也當然沒有問題。」
6衡清還是沉默,低頭看著手中韓太醫遞過來的書本,他只是暗自用了力,讓指尖發白。
*
「三少爺,您讓我查的都查過了,關於夫人,她平日裡最愛去的是賭坊和斗物館,還有幾個看戲的茶樓和吃飯的酒樓,平日裡接觸的人,大概都在那本冊子上有描述,所以,還有什麼需要……」霍鷹看著坐在案幾前的6衡清,小心翼翼問。
「還不夠,」6衡清臉色很沉,「我要知道她每個接觸過的人,具體的家世底細,那些人,又在做什麼,與什麼人接觸,自小生長在何處,又有何種經歷,還有,派人去一趟江南,蔣憐的父母,親友,田產,她自小的玩伴,上過的私塾,所有,她成長至今的履歷,我要你事無巨細全部查清。」
霍鷹聽著,只倒吸一口涼氣,那日三夫人病危,請了宮中醫術高明的韓太醫診察過後,其實他隱約就感覺事情十分不對,這幾日少爺要他頻繁調查三夫人,甚至今日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從未見少爺如此極端去調查一個人,也從未見他語氣如此冷硬,態度如此嚴苛,他當然馬上應下少爺的話。
「少爺,眼看寒冬將近,聖上也下旨下月初要進行最後一次秋日圍獵,去獵場之事屬下已準備妥當,幾位夫人也差人送來了的冬衣,特意交代過來,說少爺您近來事務也少下來,不若多花些時間在自己身上,圍獵場上必有很多未出嫁的官家貴女,讓您多注意一二,若有覺得合適的,來年重娶之事,也會更加順利。」霍鷹思來想去,三少夫人最近發生的事也好,少爺自己公務上的事也好,都太過複雜難辦,所以少爺才會變得如此壓抑,他特意提起圍獵,還說起來年重娶妻的事,就是想讓少爺有個盼頭,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能有個好心情。
6衡清靜靜聽完霍鷹的話,只道:「告訴娘親姨娘們,叫她們不必為我擔心,圍獵之事我還記得,倒時必不會錯了禮數。」
「是。」霍鷹連忙答應。
「等等。」6衡清說完,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參與圍獵的臣子必須攜帶家眷一同出席。
他眉頭又緊皺起來:「霍鷹,你也去與蔣憐知會此事,若她不肯……」
「若是不肯,那屬下便如上次帶少夫人來此院一般,讓她暫時失言,而後……綁去?」霍鷹想來想去也覺得沒什麼辦法,最後試探性地問道。
6衡清眉頭緊鎖,一直思忖著,到了最後,才嘆聲氣:「罷了。」
說完,他便沉著臉色轉身離開。
霍鷹看著6衡清離開的背影,有點後悔剛才提起圍獵的事。
明明提起圍獵是想讓少爺開心,可看少爺的模樣,似乎更發愁了。
第13章清神(2)
不過三少爺發愁是一點沒錯,圍獵需要臣子親眷參加,就三少夫人的脾性,當天他霍鷹真是好一番折騰,又讓她暫時失聲,又將她捆起,最後總算送上馬車,去了圍獵場。
「子遙,方才那隻鹿你是從哪兒看見的,它明明就沒動過,藏在那片林中,和落葉一體,我看了許久都覺得那裡沒東西啊。」圍獵場一處高台涼亭中,幾個少年人吃茶閒聊,說起剛才狩獵的緊張時刻。
「其實我也是,那處安靜,不像有獸物經過停留的模樣,你剛才那一箭射出,我也倒是一愣。」方遠梁也跟著道。
「那處安靜過頭,與其他被野物踐踏之處格格不入,所以賭了一把。」6衡清喝一口清茶,簡單解釋著。
「好啊,你倒是會賭。」戚硯明又是一聲。
「子遙倒不像好賭之人。」方遠梁也道。
「他當然不是,人家是看準那個地方平整不凌亂,又安靜得出奇,才推斷那裡定藏著什麼,只是自謙說了句賭,你還真信了啊。」蘇譽心看著戚硯明又道。
「蘇譽心你又開始嗆我,你等著,等日後咱們成親,我叫你好看。」戚硯明氣不過,又道。
「哎呦,成親?我父親把你彩禮都打回去了,說你不思進取,又心存報復,不許我嫁你,你還想吶?」
「那只是你父親還不知你是怎麼對我的,反正我爹娘是完全同意我娶你的,你等著,等我在翰林干出點成就,全京城貴女都想嫁與我時,就不信你父親還不願……」
「那你倒是干啊,你看人家子遙,日日忙到深夜,最近那梁州秋荒之事出了多少力,聖上都誇了許久,你呢。」
「我看的又不是那件案子,京郊的事務我也處理了不少,你去打聽打聽那邊的百姓哪個不識一個姓戚的熱心腸朝官,就這樣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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