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滿紙荒唐滿嘴胡言,你還是個女兒家,怎如此不知羞恥!蔣憐,你給我出去!繼續罰站!」聽著蔣憐的話,劉先生都要臉紅,也不知氣得還是惱得蔣憐不知羞,總之大手一揮,又要讓人把蔣憐拉出去。
「唉,別啊,我自己走。」蔣憐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抱起自己手裡的書,便朝著門外走去。
「放下這等污穢之書!我只讓你出去罰站,誰准你看這些了?!」劉先生氣得要死,直接把書從蔣憐手裡拽過去,又讓人把蔣憐「請」出去了。
劉先生順手把那本書放在一張空桌上,然後跟著蔣憐出去,又訓斥了她一頓,讓她繼續罰站。
回來時,他忽然看到有人的目光不在自己的書本上,而是在空桌上蔣憐那本書上打轉。
「你們誰若是看此種書籍,就讓爹娘領回家去,荔山書院可不收你們這等敗類。」劉先生又高聲對所有學生道。
一瞬間,所有學生都縮了脖子,老實讀書了。
劉先生拿起那本書,原本是想直接毀了的,但又看到此書有京城書坊的印記,才覺得這本書應該是蔣憐借的,好歹是商戶自己的書,若是毀了總有不妥,縱然它不是什麼好東西,也當物歸原主。
可惜劉先生最近沒空下山,他看了看課房裡的學生,然後便把這書交給了他最放心的學生。
「衡清,這幾日你找個時間,把這本書還給山下的書坊。」劉先生把那書放在了6衡清的案几上。
6衡清點頭答應,連看也沒看那書的封面,就把書收進了他的書篋里。
劉夫子還有事,囑咐學生們自己溫書,就先離開了。
學生們也知院試將近,自然不敢怠慢,整個課房安靜極了,都是翻書的聲音。
直到某一刻,一陣樂聲傳來。
這聲音就在窗外,先起是動聽的,而到了後面,調子卻越來越……熟悉。
很多人不願承認他們熟悉這調子,但這煙花柳巷的《楊梅小曲》,歌詞隱晦宣淫,髒污不堪,他們再熟悉不過。
這是什麼人,竟然在書院吹奏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很多人轉頭望去,才驚呼:「這個蔣憐瘋了。」
原來,蔣憐就在他們課房的窗外站著,拿著一片小葉子,不斷吹奏著這讓人心神不寧的靡靡之音。
「少管閒事。」6衡清代管課房紀律,頭也不抬地喊了一聲。
頓時,很多人回過神來,不再去管外面,只把目光聚集在書本上。
但眼睛看著的是墨跡,心裡卻飛到了窗外。
這歌聲太妖柔,讓人無法靜心。
蔣憐盯著課房裡那些面帶不安的學生們,一邊吹奏一邊笑。
一曲完畢,她趴到課房的窗台前,敲了敲紅木窗框。
「6衡清,把書還我,我就不吹了,怎麼樣?」蔣憐問窗邊坐著的6衡清。
6衡清根本不接她的話,只專注在書本上。
「不回答是吧,那我再吹幾,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蔣憐說完,又撿起一片葉子,開始吹奏。
曲調是比方才那還妖嬈露骨的,這下,整個課房又有好多學生躁動起來。
「這個蔣憐怎麼知道這麼多這種調子?」有人小聲抱怨。
「她本就是市井人,我之前路過什麼街時還見到她跟幾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聊天大笑,真真沒個羞恥。」
「好好的荔山書院,都被她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