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了兩天,蘇荇的感冒後遺症也徹底好了,便開始琢磨著該做點什麼。至於提前回去上班,蘇荇幾經猶豫,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不合適。在沒有徹底解決好自己這些爛攤子之前,她不願意暴露自己最終的底牌。這份工作對她來說,是養老的最後希望。
蘇荇現在不缺錢,領證之前,凌賀津不僅送了她房產和飾,還有一部分現金,大概是六百六十萬。母親去世了,她也沒什麼社交活動,住在這裡吃穿不愁,並沒有花錢的地方。
兩個人也沒有舉辦婚禮,這些錢分文未動,至今還在她單獨開設的那張銀行卡里放著。
倒不是不想用,蘇荇也沒那麼清高,不食嗟來之食什麼的,她只是覺得,這些錢還不夠保險,並不能讓她高枕無憂,還是得想法子多賺點錢。
蘇荇在那合計了半天,也沒能想到什麼好主意。
這也不能怪她,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老實又規矩的上班族,而且剛巧都在體制內,那是她唯一能夠得心應手的工作了。
這一輩子長相上占盡風華,被現狀逼著往外走了一步,踏入了另一個繁華世界,不過才三年時間,就已經嘗盡人世冷暖,如今還能身心健康地活著,已經算是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和運氣。所以,從入坑到迅退坑,蘇荇沒有絲毫猶豫。
蘇荇也知曉,自己的性格脾氣,沒辦法適應那個圈子,還是從其他方面尋找出路吧。
管家上樓來,手裡拿著幾本書,說道:「太太,這是品牌方下個季度的品,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好的,謝謝。」
蘇荇隨即就想起來了,她的大部分日常衣物,都還在自己家裡,並沒有帶到凌家的別墅來,包括她做模特時候,品牌方送的那些,便起身準備回家一趟。
整理出來,不想要的出二手,也是一小筆錢。
管家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太太要出門?我讓小曾送您過去。」
蘇荇沒有拒絕,主動說道:「回一趟家,找些東西。」
管家微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曾經母女倆一起住的房子。隱約記得,好像是在一中附近來著?
這是一個二十多年的老舊小區了,裡面的路很窄,像凌家這種加長加寬的家用轎車,開進去很費勁,蘇荇便跟司機說道:「你去前面停車吧,我拿好了東西給你打電話。」
司機小曾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是管家的近親,性格靦腆,不愛說話,但做事很認真,聽到這話後就說:「太太家在哪一戶?我停下車去找您吧。」
「不用,這地方停車不太方便,沒有固定的停車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讓挪車。」
小曾也只好應下:「那我去前面等您。」
蘇荇上了樓,一切如舊。蘇荇卻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回憶接踵而來,猝不及防地竄進她的腦海里。
她家在三樓,越是往上走就越能嗅到熟悉的氣息,仿佛只要踏上那個台階,她就能看到母親打開門,探出頭來笑著問她:「回來了?今天沒跟同事一起出去吃?」
老房子的隔音並不好,母親總說,每次她走到二樓與三樓的拐角處,就能從腳步聲辨別出來,是她回來了。
蘇荇從沒有懷疑過,還說:「等我再攢幾年錢,咱們把這個房子賣掉,去學校後面買蓋的那個小區。」
直到母親葬禮後的第二天,她在這裡住了一夜,在客廳確實偶爾會聽到腳步聲,但是很輕,不仔細豎起耳朵根本聽不到,更別說通過斷斷續續的腳步聲辨別走路的人了。
蘇荇才突然明白,那分明就是無數個等她下班的日子,蘇母用以寄託的方式。
那天回去後,蘇荇就生病了,整整一周的時間,高燒不退。
原本以為,那場重感冒,已經將她積壓起來的全部情緒,都發泄了出來。這幾天的時間,她也確實甚少再想起過母親,大半的精力都在思索著未來的生計問題。生活還要繼續,總得往前看。
但是再一次站到這裡,被回憶襲擊的時候,蘇荇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母親不在了,她只剩孑然一身。
前三十年的人生,恍若一場夢,夢醒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凌燁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心不在焉,一邊附和著身邊小夥伴的嘰嘰喳喳,一邊思索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一下初中同學眼下的困境……
「待會兒幹嘛去?」
「去看電影?還是去打遊戲?」
「燁哥,你說呢?」
凌燁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抬起頭正要回他,冷不丁地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涕淚縱橫。
身邊的小夥伴也注意到了蘇荇,活潑又蓬勃的語氣戛然而止,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滿目驚艷。
站在凌燁左後方的,是他自幼兒園便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名叫魏聽寒,是個富三代,妥妥兒的紈絝子弟。雖然才高一,卻已經談了一隻手都數不過來的女朋友,還都是校花級別的。
看到蘇荇那一瞬間,魏聽寒仍是被震撼到了,不誇張地說,那是他見過的人類當中,可以稱之為顏值天花板的存在了。
魏聽寒聽著自己砰砰跳躍的心,身體先腦子一步行動了,邁開大長腿,一步三個台階,走到了蘇荇跟前,咧開嘴傻笑:「姐姐,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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