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带着王嬷嬷亲自回了李府。
李家早就已经分家,不过大房和二房的宅子连在一起,即便是分家了也还是左右邻居。
李老夫人没有去李家大房,而是直接去了二房。
“二嫂,我今日过府是有事情相求。”李老夫人笑着说道。
二房的老夫人庞氏笑着问道,“不知姑奶奶今日上门是为了何事,若是我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帮忙。”
李家二房父子两个都不是读书的料,不过管理庶务却是一把好手。当初没有分家之前,二房就管着李家外面所有的铺子田地。
这些年,虽已分家,但是父子两个人的人脉还在,也擅于经营。除了家里没有一个当官的外,日子过得比大房滋润多了。
李老夫人笑着开口说道,“二嫂,我今日过来是想要为我家云修求娶你家芙慧。”
庞氏拧了拧眉,“姑奶奶,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和你二哥商量,你看这样,我过两日给你一个答复。你既然来了,我让厨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糕点和菜肴,你一定得留下吃了午膳再回去。”
李老夫人点了点头,“我听二嫂的。不过,二嫂,我实话和你说,云修等腿上的伤养好之后就会去羽林卫当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但将来未必就没有出头之日。”
“如今府上是芙蓉在当家,她是芙慧的堂姐,也是我的嫡亲侄孙女。以后芙慧嫁过来肯定能够和睦相处。”
李老夫人又说道,“云修呢,这孩子就是容易轻信别人。当初他欠下那么多银子,也是因为太过听信别人。”她摇了摇头,“有人说他傻,我自己的孙儿呢,我想替他辩解一句,他就是太过善良,容易轻信他人。”
“芙慧嫁给他,也能够拿捏他。二嫂,你放心,只要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帮衬着芙慧的。”
庞氏低声说道,“姑奶奶,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也知道,家里的事情,都是你二哥做主。待他晚上回来之后,我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李老夫人应了一声,“那二嫂,你好好和二哥说说这事。”
庞氏点了点头。
李老夫人在李家二房用过午膳之后便回了侯府。
庞氏把儿媳妇宋氏喊到了自己的房里。
“我们这姑奶奶呀,看上我们家芙慧了。”庞氏拧着眉头说道,“我倒并不觉着这是一门多好的婚事,虽说宣平侯府是侯府,但到了侯爷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了。以后侯府是变成伯府还是贬为庶民也未必可知。”
庞氏摇头,“我并不赞成这门婚事。”
“若是我们好好给芙慧挑选一个举子,只要人品好,真心待我们家芙慧,家里公婆妯娌都是明白人,那我们芙慧嫁过去之后日子也能过好。”
庞氏又说道,“以后中举了,芙慧跟着去任上三五年,也不用伺候婆母,那日子逍遥又自在。”
宋氏笑着说道,“母亲说得是,我也不愿我女儿高嫁,每日都要端着规矩,过得也不自在。”
“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回头等你公爹回来之后,我和他再商量一下。”庞氏摇着头说道,“也不知道我们家这老姑奶奶怎么就想到了芙慧了。”
宋氏淡淡一笑,“怕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京城世家的小姐,大概都不会愿意嫁入侯府吧。”
宣平侯府的事情,京城人士,大都略知一二。顾二公子就喜欢在赌坊玩。喜欢赌的人,即便家里有金山银山,只怕也经不起他输。
晚上,李二老爷回府之后,庞氏就把这事和他说了。
“她是在做梦?就她那个孙子,年纪轻轻就被人哄得在赌坊输得倾家荡产,那叫善良?那叫蠢。蠢成这样,她也好意思上门来提亲。”
二老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暴脾气,年纪上来了,这脾气渐渐就消了一些了,只是今日听完这事之后,他真气不打一处来。
“我家芙慧,我可是请了女先生从小就教她读书,她长得好,德容言功,样样出色。我若是让她嫁给顾云修,那我真的是害了她一辈子。”
“我即便给她再多的陪嫁,只怕将来都不够给顾云修还赌债的。”
二老爷顿了顿又说道,“况且,大房已经把芙蓉嫁过去了,总不能,顾家三个孙辈娶不到媳妇就都肖想我李家姑娘吧。”
庞氏轻叹一声,“我若是拒绝了这一门婚事,只怕你那个妹妹心里会不舒坦。”
“若是不拒绝,我们全家都不舒坦。我们家芙慧这辈子都不会舒坦。”二老爷想了想说道,“这事,你别管了。我明天去一趟宣平侯府。”
庞氏见他这么说,她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翌日,二老爷就去了宣平侯府。
“小妹,我说你怎么就想到为你们家云修求娶我家芙慧的。小妹,你想想,你嫁来了这里,芙蓉也嫁来了这里,若是我们家芙慧也嫁到这里,那宣平侯府都是我们李家女的了。”
“小妹呀,到时候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李家,又怎么看宣平侯府。”
二老爷轻叹一声,“这门婚事,我不会同意的。你另外给云修选婚事吧。”
李老夫人皱眉,“二哥,我是觉着芙慧嫁过来和芙蓉肯定能相处好的。”
“我和你说不明白,我去找侯爷说。反正这事,我不会同意,侯爷也不会同意的。回头,让侯爷和你说吧。”
二老爷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这门婚事,也亏他这个妹妹能够想得出来的。
李老夫人原本以为这门婚事肯定能成,她哪里能想到,她二哥死活也不同意把孙女嫁到侯府来。
她拧了拧眉头,还是觉着没有什么不妥的。
晚上宣平侯过来陪李老夫人用了晚膳。
“母亲,老二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别操心了。二舅说得也对,不能够再让李家女嫁到我们府上了,否则李家成什么了,我们府上成什么了。”
宣平侯顿了顿又说道,“母亲,这事,以后莫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