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同学。”
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向晚回头一看,是上次她摔下舞台,抱她去校医那里的男同学,但是她没有马上回应,因为她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
“我姓陆,叫陆时远。”
男孩气质干净,眼神清澈,还保留了许多学生气。
“你好,陆同学,上次谢谢你。”
向晚突然想起,不只是上次摔倒,还有之前,他还给她送过自己精心准备的笔记。
“你……你毕业后会留在a市吗?”陆同学并不死心,试探着问她。
“还不知道,你呢?”
“我要去电视台工作,就在a市,财经频道。”去电视台工作,是他们这个专业算得上比较好的出路了,向晚替他开心,也有些羡慕。
其实从她养父母去世那天起,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她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以为欺骗自己便可以假装幸福下去,如果没有知道真相,不会也是被赵远均安排,有一份体面又清闲的工作。
可现在呢,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未来的路在哪儿,她自己也不知道。
回过神来,她微笑着伸出手:“恭喜你,祝你以后越来越好。”
陆同学赶紧也同她握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能不能要一个你的电话?这样就算毕业后也能偶尔联系。”
学生时代的感情总是这样美好,他没有直接表白,但是眼神中透出的期待,热烈的朦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我可能到时候会换个电话,这个就不用了。”
向晚不想再与这里的任何人有牵扯,委婉地拒绝了一脸殷切期待的他。
“那这样,我把电话写给你,你换了号码记得通知我,可以吗?”
他拿出纸和笔,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了向晚。
向晚接过,道了声:“好。”
“那……再见。”
“再见。”
也许再也不会见了吧。
向晚在学校转了转,又去食堂吃了饭,才慢慢从学校离开,回了家。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赵远均还没有回来,她喝了点水,便又开始计划起自己的行程,拿出电脑搜索,看看哪个路线最方便又安全。
赵远均没有回来的原因很简单,赵其胜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消息在整个a市的商界已经传得满天飞,赵远均通过媒体辟谣,说只是休养身体,并无大碍。
但是,没过几天,一则赵其胜病危,时日不多的消息又传了出来,马上引起了轰动。
这段时间,股价下跌,外面媒体采访天天等候在信诚集团楼下。
合适的时间
老股东们坐不住了,一个个轮流着去找赵远均探听实情,要求赵其胜出面证实自己身体无恙。
赵远均一个个解决麻烦,工厂下周就要开幕剪彩,他也只能每天都被耗在这里,同那些老狐狸周旋。
赵其胜确实情况不好,早晚都瞒不住,但是赵远均坚持要拖到工厂建成那天,等到了那个时候,情况还没有好转,就直接公布出来。
反正他现在已经在信诚集团站稳脚跟,就算这些老东西轮番来找他,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根本成不了气候,他只是碍于面子,暂时忍耐而已。
沈丛慧还是每天都去医院看望赵其胜,但是他始终精神不太好,机器越用越多,药也越用越重,都没见好转,上次的心脏手术,排斥反应很大,现在医院也不敢轻易再给他第二次动手术。
赵远均仍然是基本都会过来看看,表面上做得滴水不漏,让沈丛慧挑不出错来,她一点也看不透赵其胜这个儿子,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是赵其胜真的挺不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沈丛慧一辈子任性,嫁给赵其胜之前,有家里人宠着,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之后赵其胜对她也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自己的女儿也是,二十多岁了每天还是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不惹祸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赵远均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向晚早已经睡着,他也没去闹她,这一天过得实在是累,去浴室简单洗漱后就在她身边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向晚起床做了简单的早餐,两人一同吃饭,赵远均想起向晚前几天去学校参加答辩,便问她情况如何。
“毕业的事情弄完了吗?”
向晚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缓缓说道:“嗯,下周毕业典礼,就算正式毕业了。”
“你上次说你要去毕业旅行,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还没呢,好像大家都各有各的忙,也不一定能去成了。”
赵远均听她语气里带着些遗憾,安慰她道:“过几周,我没那么忙了,要是你那边没约上,我陪你去出去玩,怎么样?”
“好。”向晚笑了笑。
几个月前,她刚开始知晓真相,决定要离开身边这个男人的时候,从未雨绸缪做准备开始,经常会担心自己暴露,或者一些蛛丝马迹被他发现。
越是临近计划日期,她却变得冷静许多,日常里和他说话应付也是逐渐游刃有余,根本让他看不出丝毫异样。
赵远均这几天实在太忙,新工厂建成前,还要接受各个部门的验收检查,赵其胜那边每天还要去探望,又要应付媒体和集团的那些股东。
他简单吃了点东西,临出门前还吻了吻向晚额头。
向晚在家里清点自己的东西,其实没多少,就日常的两件衣服和一些必备的日用品,最重要的就是她提前准备好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