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信诚资本是谁在掌控吗?”
“你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他毁掉了你原本拥有的幸福家庭,把你变成他的所有物,仅此而已。”
一阵阵浪潮向她扑过来,向晚无力承受,蹲坐在了地上,心痛到极致,害怕到极致,又后悔到了极致,眼泪已经流不出来,连说话声音都是微不可闻。
“原来……”这两个字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齐衡见她承受不住,心有不忍,可那点同情与怜悯之心又转瞬即逝。
“原来,你不过只是一个他早已经定下的目标而已,不过你也可以安慰自己,为了你,他不惜伤害那么多人,那么多家庭,因为一场对赌,就没了。”
向晚虚弱抬起头看着齐衡,此时的她,更像是一叶漂浮的纸船,眼看着就要被冲过来的风浪吞噬。
“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过是因为我同你一样,我本来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因为赵远均和他的父亲赵其胜,家庭破碎,父亲跳楼,我在他身边是什么目的,想必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不管你选择如何,我认为,至少你应该知道真相,而不是永远被蒙在鼓里,被关在笼中,被他控制。”
向晚一时无力,直接坐倒在了地上,曲着腿,双手痛苦地捂着脸,只觉得血泪像是都被抽干,没有了生机,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
她甚至没有听见,齐衡是什么时候关上的门,又什么时候悄无声音地离开。
思绪已经停止,她独自坐在地上缓了好几个小时,才一点点慢慢扶着旁边的柜子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好像再走一步便要晕倒一般。
她一步步慢慢走到浴室,打开冷水开关,冲了冲脸,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自己无知被骗,但是只要她还好好活着,便有机会弥补一切。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一直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的灯,脑中不断闪过许多画面。
为什么明明养父的公司生意一直不错,他也不是一个爱冒险的人,可是突然之间却陷入债务危机。
为什么他们明明好好的,却突遭横祸,意外去世呢。
为什么偏偏是赵远均,他突然出现,让自己拿五年的自由作为筹码,跟他答应的付出做交换呢。
太多的为什么,向晚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除了赵远均的执念。
他对自己说儿时在福利院的情根深种,他的童年并不好过,所以成年后他花钱找人跟踪调查自己,探听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步步设下陷阱。
再然后就是他对自己的掌控,刚开始的时候,虽然赵远均始终同意自己去上大学,可是他切断了所有自己和外界的联系。
她从来不能在学校宿舍里住,每天上学放学有司机专门等候,看着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实则就是变相的囚禁。
自己不过是他的掌中之物而已,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他却深情款款对自己说一生只想和自己在一起。
可他有未婚妻,他要订婚了,上次自己脚不小心受伤,在医院时他的妹妹过来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向晚惊醒,原来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她本来想,既然赵远均有了未婚妻,肯定不会再与自己纠缠下去,她也可以趁早解脱,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他却不却放了自己,她告诉自己,订婚只是他的一部分计划而已,等到计划成功以后便会想办法取消婚约。
任何人他都可以利用,为什么偏偏自己就认为自己是那个例外呢?
这样可怕的男人,究竟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陷入昏迷
向晚不愿再去想,只觉得头越来越痛,像要炸了一般,始终没办法睡着。
她就这样一直熬着,一直熬到了凌晨,夜里窗外的浓雾渐渐散去,熹微晨光一点一点露出来。
天快亮了,听到门口传来有人开门的动静,她才缓缓闭上双眼,假装没有醒过来。
赵远均终于将工厂事故查清,又花费不少财力打发走了那些想要借此大肆发挥的媒体,确保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万无一失以后,才从信诚集团离开回了家。
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他换过衣服,简单去浴室洗漱了下,就轻手轻脚躺到向晚旁边,又往她身旁凑近了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向晚听着耳旁传来轻缓的呼吸声,内心复杂情绪又如波涛般汹涌,她很想等他醒了以后,直接质问出口,为什么那么多年前就找人跟踪她,又为什么会同养父公司签下对赌协议。
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沉默,依旧紧紧闭着眼,没有睡着,思索着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这样可怕的身边人,凡事对她要完全的掌控,不惜让她失去所有的亲人,只能被迫跟在他的身边。
她想要立即挣脱这里的一切,再也等不了所谓的五年期限,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了选择权,期限一到,赵远均是否会信守承诺,一切都是未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拿什么与他抗争呢。
眼下自己还没有毕业,虽然已经被恶心得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同他有任何联系,可是自己又能去哪儿呢?
赵远均现在是信诚集团的董事长,在a市可以算得上是大人物,就算自己侥幸骗过他逃走,又能躲去哪里呢?
向晚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以前的自己,不过是赵远均关在池中的鱼,囚在笼中的鸟,只能任由他摆布罢了。
可现在,她再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越是用力想着,她的头越来越痛,自己像是被困住的鸟,翅膀被也被缚住,不知道怎么才能飞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