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
李泰与杜楚客二人对面而坐,各自手执一子,盯着桌面上的棋局。
“难分难解啊。”
李泰感叹着,手中的棋子,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放下了,正如现在长安城的局面。
杜楚客微微一笑:“想要破局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李泰:“一者是自己的亲眷,一者是将会暴露的肮脏,若是杜先生的话,杜先生该如何选择?”
杜楚客微微一笑,自断一尾,“王爷请看。”
李泰皱了皱眉,“这……”
杜楚客:“如今长安城内的局面,便是朝堂与世家之争。
说白了,还是要看谁的力量更大。”
“如今崔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崔明浩入狱,崔仁师定然难以脱身,崔君肃想要独善其身,只怕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一旦博陵那边传回了确切消息,崔仁师,崔仁术兄弟二人,必将无法脱身,可若断掉这一尾,崔家可活。”
李泰皱眉:“杜先生未免把如今的局面想的太过悲惨了吧?”
杜楚客摇了摇头。
欲行其事,先忧其难。
事情做最坏的打算,绝对没有任何的坏处。
怕就怕,明知道事情结果如何,还想要弥补一二。
不但弄巧成拙,反而会白白的葬送了许多。
“那份卷宗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但却刊印多份,送到了御使,刑部,府衙三个地方,足见幕后之人对此计划的自信。”
“又或者说……”
杜楚客缓声道,“他在丢出这份卷宗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崔家最终的结果!”
“是以,不论是崔仁术现在凭借着崔家在博陵郡的能量,把那些证据全部毁掉,还是毁掉刑部的人,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陛下命卢承庆大开府门的时候,崔家在朝堂上的力量,就已经被摒弃了!”
“为今之计,倒不如壁虎断尾,谋求一线生机,赶在博陵那边消息传递过来之前,先行切割开来,方才能够保全崔家在朝堂上的力量。”
李泰沉吟不语。
换做是他的话,他的第一念想,便是隐瞒。
可也正如杜楚客所说,当李世民动手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他不信任崔家了。
结果如何还重要么?
无非是锦上添花罢了。
信任,才是君臣之间,最重要的纽带。
无论是崔君肃还是崔仁师,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修复他们与陛下之间的信任关系。
“其他几家会怎样?”
“目前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观望,在等待。”
杜楚客拿起了茶杯,抿了口茶水后,再度开口道:“此人手段阴损,看似是为了维护正义,但实际上却是把陛下都算计在内,让无数人成为了他的棋子。”
“他的目的是什么?”
“尚未看清。”
杜楚客叹了口气,这一局棋太难了。
本应是偏向于崔家,魏王府,孔家的大好局面,却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崔家卷宗,而被瞬间撕碎。
不仅大好的局面当然无存,整个局势也变得浑浊不堪了。
卷宗的出现,确实是针对崔家而来,但却把一国之君都当成了手中棋子,实在是太过自负与恐怖。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