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怀就这般陷入无休止的回忆,一双清润的眼睛早已变得模糊。
他终是醉了,醉倒在他与她之间的回忆。
易安是他的挚友,亦是他的知己,从今往后他只会陷入回忆,回忆昔日的过往。
长公主府的禁制被触动了,原先以为醉过去的某人,眸子霎时间变得清明一片。
原来醉与醒,不过是一念间罢了。
“谁?”齐书怀厉声呵斥。
云箫施施然的迈步走近,待走到齐舒怀面前两米处停下。
“参见神尊。”齐书怀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给云箫行礼。
“齐书怀,当年易安死之前曾给你传送过一封信,却因诸神战场缘故,迷失于时空乱流之中。”
云箫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玉佩中取出那印有皇族暗纹的书信。
齐书环指尖颤抖,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那封书信。
云箫将书信递递送齐书怀,淡淡的说道,
“若易安还在,她不会想见到这般的你,拾掇好自己的心情离开吧。”
说完云箫便离开了长公主府,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齐书怀。
齐书怀指尖颤抖,好似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这才打开了书信。
当他看到那娟秀的字体的时候,眼睛霎时间就红了。
是易安的字体,是易安的信。
即使神尊早已说过,这是易安写给他的信。
可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娟秀的字体,心里猛的被撞了一下。
不疼,但是心口像冒了酸水似的,说不清也讲不明白。
——信件——
书怀亲起
现如今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我还有很多抱负未能实现,你亦是如此。
做了你这般久的挚友,我自是知晓我离去之后你该过得如何?
你跟我都算得上是风一般的人物,并非说的是你我在文坛上的造诣,而是我俩的性子。
你我是挚友,亦是知己。
我知你心中的抱负,你也知我心中的宏图。
这一辈子遇到你这般的知己,我易安也算得上是幸运。
在此我就再给你留下一篇词,以词为人告别你我。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水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每看上一句齐书怀的身子便颤上一分,
临了看到那一词的时候,他终是忍不住晶莹的泪滴落下。
齐书怀忙不迭地将书信移开,生怕泪水打湿了易安写给他的信。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的挚友啊,他一生再难觅知己。
他时隔多年又拿起了那一只尘封了不知岁月的画笔。
他为易安的这词做了一幅画。
画中人是他与易安。
随着画笔的一笔笔落下,两个人物的神态越精致。
作画最忌手抖,齐书怀强压住手中的颤抖作画。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做出了那幅画。
随着画作的落下,一道白光闪过,看来这幅画是得到了冥冥之中文道的认可。
齐书怀又是哭又是笑,现如今的他早已做不了表情管理,只是痴痴的看着那幅画。
“易安,我会带着你我的梦想走遍山河大川,将你我的传承带向远方。”
齐书怀低低的呢喃,多年前眼里的光散了,现如今又聚在一起。
还好现在还不晚,现如今距离他陈胜也不过是过了五六万年。
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