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哭了多久,整张脸都透着一股淡粉色,眼皮微微肿着,像是颗熟透的桃子,下一刻就要破开流出汁水来。
陆景阳让人将帕子用温水浸湿,挤干后才给温柠擦脸,对方娇气怕疼的样子他还记得。
等擦干净,才问:“伤心成这样,是因为何事?”
温柠缓了一阵,心口止不住的难过奇异般地被安抚了下来,渐渐忍住了眼泪,但仍旧不想说话。
她像是话本里被妖精抽了魂魄的人,半点提不起精神,默默耷拉着眼帘。
陆景阳等了会儿,不见她说话,也没继续问,只换了个姿势,让她窝得更舒服点。
温柠骤然放松下来,整个人疲累不堪,再加上陆景阳身上实在温热暖和,她只撑了不到半刻钟,就闭上眼睡着了。
太医什么时候到的,温柠根本不知道。
也不知自己被诊了个心颠之症。
“温姑娘骤失双亲,又离了北疆,虽说看着是在好转,但难保不会记起当日之事,这心颠之症只能温养,不可急躁,假以时日,便能痊愈。”
曹墨不知温柠的心思,便将她伤心的原因归于双亲骤然离世,开了个温补的方子交给素心,又细致叮嘱了一番,这才告退。
陆景阳等温柠被安置妥当后,将素心和小桃叫了过来。
这两人是温柠从北疆带过来的,自然更亲近。
陆景阳扫了眼跪在下首的两人,刚才哄人的耐心一扫而空,面色严肃带着冷意,问道:“这两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重复一遍。”
温柠情绪变化的如此突然,不可能无缘无故,事出反常必有妖。
素心和小桃俱是一抖,头也不敢抬,半伏在地上仔仔细细交代了个遍,连几时入睡都说了。
陆景阳听到温柠从昨天就开始收拾东西时,半眯了下眼,这是想要回北疆?
他沉吟片刻,问道:“茵茵昨日心情如何?”
素心垂着头答道:“姑娘昨日瞧着并无伤心难受之意,殿下,奴婢斗胆猜测,许是因为那件雀金裘。”
她眼睛盯着地面,半点不敢抬,生怕太子殿下看出什么,伯恩侯的事,姑娘只嘱托了她一人,小桃并不知道,但太子殿下再问下去,她会露馅。
没听到太子声音,素心咬了咬牙,继续道:“姑娘之前有只孔雀翎做的扇子,是生辰的时候将军送的。”
她没撒谎,这件事是真的,她知道姑娘心绪大变并非是因为睹物思人,如此说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到此为止。
姑娘让她打听伯恩侯进宫一事时,特意交代过,不要声张。
素心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是她服侍姑娘多年,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不需要姑娘叮嘱清楚,她也揣摩得到。
小桃在一旁闻言,赶紧补充了句:“后来因为冬日炉火,不小心弄坏了。”
片刻,太子殿下离开。
素心一时没能起来,里衣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小桃赶紧扶了一把,也是冷汗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