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捋順了氣繼續道:「而且,憾海鐘被毀一事,聽聞慈悲殿中不少弟子都知道這?件事,卻選擇了為此女隱瞞,莫不是,慈悲殿中的人都被魔教之?人蠱惑了心智?」
周圍一陣議論響起?,唯獨慈悲殿這?方寂靜無聲。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說?的……可是真的?」
聞鈴月聞言,看向質問之?人。趙慶目光幽深複雜,她?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緒,不知道趙慶說?的「真的」指的是哪件事,她?只朝他點了點頭。
趙慶身?形不穩,腳下踉蹌退後一步時被薛倚仙扶住了。
薛倚仙看著?隱約有崩潰跡象的趙慶,雖不是血脈相?連的父女,但十幾年相?伴不是假的,此刻趙慶竟然懷疑聞鈴月,她?忍不住開口說?:「三長老,不管是之?前的聞鈴月,還是現在的聞鈴月,她?都只是她?。」
此番話絲毫沒有讓趙慶重振作。
「看來,你真是魔教之?人,來人把她?抓起?來,關進地牢!」池音華眼?中幸災樂禍的笑意流露,當有人準備抓聞鈴月時,一道神君仙力將圍聚上來的人推開了。
太上重明?落在聞鈴月身?邊,將她?擋在身?側。
聞鈴月抬頭望著?他的側臉,當瞥見銀白的面具邊緣與耳邊肌膚相?接處時,想起?他清晨時面如桃花的樣子,雖然此刻很不合時宜。
她?看向臉色黑沉的池音華,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拉著?太上重明?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賣慘道:「師尊,他們說?我是魔教的人,要把我關進地牢。」
池音華見太上重明?大有要護下聞鈴月的架勢,憤怒道:「掌門,難道你就不曾懷疑……」話未說?完,就被太上重明?打斷了。
「她?是本尊的人,是不是魔教本尊最為清楚。」太上重明?話語間帶著?壓迫,令池音華不敢反駁,只得咬牙閉嘴。
不動山的大長老見此場景,心知若是神君非要護下一個人,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但他偏偏不能讓其如願。
「重明?神君,難不成我還會用不動山的發?宗至寶,來污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仙門弟子?失去憾海鍾,多少看不慣不動山的魔教會來找麻煩,而不動山卻願意為了維護仙門正道,自揭短處。若放過一個奪舍重生的魔教之?人,千年之?後,焉知仙門早已非魔教?」
此話引得眾人點頭贊同,聞鈴月不得不夸一下他這?直接飛升道德之?巔的功力。
不動山另一個弟子站出來道:「在雪淵秘境的時候,因為秘境空間錯亂,我們遇見了魔教剔骨玉刀崔寒霜和魔教大護法,師弟被崔寒霜虐殺而死,而聞鈴月和薛倚仙卻在魔教大護法的庇護下離開!她?與魔教必然脫不了關係!」
目前的狀況對聞鈴月極為不利,聞鈴月卻站在那泰然自若,宛如事不關己。
一陣神君威壓四?散,壓得眾人喘不上氣。
太上重明?語氣冰冷,他絲毫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中,如此糾纏不休,令人惱火。
「她?是本尊的人,輪不到外人置喙。本尊的話,不想再重複。」
眾人噤聲,在場誰能反抗神君?只能將一切不滿吞咽下去。
沉寂之?際,一道白色仙光飛來,定睛看去,來人是個個子低矮的白髮?老頭,他穿著?黑色罩袍,面容冷峻不善。
「既為掌門,就不能強壓眾人意見,一意孤行。」
聞鈴月抬眸看去,她?從未見過此人,卻無端令她?感?到不舒服。聽到弟子們喊他大長老時,聞鈴月才?想起?來,慈悲殿還有個閉關許久的大長老蒲敬。
蒲敬冷冷盯著?聞鈴月,「我已聽聞此事,既然掌門不讓處理親傳弟子,那為她?隱瞞毀去憾海鍾一事的慈悲殿弟子,皆以殘害同道仙門的罪名,逐出慈悲殿,以正仙門。」
話音一落,聞鈴月看到這?些弟子臉上皆出現了驚慌的神情。因殘害同道被逐出師門,那一輩子就無法進入其他仙門,只能做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
這?其中不少弟子家世一般,若非天賦好能入仙門,一輩子也難以自學成才?。
薛倚仙怒道:「大長老,你這?是逼人就範!」
蒲敬瞥了一眼?薛倚仙,沉聲道:「崔巽的弟子,看來是欠管教了。」
聞鈴月不禁看向太上重明?,很好奇他從哪兒聚集這?麼一些人才?來做慈悲殿長老的,敢踩在掌門頭上作威作福。
不過,她?也心知,慈悲殿能在正道仙門中走到如今第一的位置,受世人敬仰憧憬,絕不會是太上重明?的一言堂,如今若要太上重明?為她?一人顛覆慈悲殿在仙門之?中的地位,她?反到不願讓這?麼多人因她?連累。
聞鈴月站出來,環視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蒲敬身?上。
「大長老都用慈悲殿弟子威脅我了,看來我是不得不進這?個地牢了。」
太上重明?見聞鈴月如此舉動,心中不免心疼,低聲在她?耳邊道:「你若願意,我帶你走。」管他什麼慈悲殿,只要是與她?一起?,天地偌大,處處可去。
聞鈴月搖了搖頭,她?也搞不明?白自己心底的情緒,只是見到薛倚仙和那些弟子的目光時,她?覺得,人最起?碼要有擔當。
仙門大會依舊舉行,只有聞鈴月「鋃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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