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叫爷爷。”
此话一出,处在惊惧不安中的李虎仓惶抬头,见苏卿手无寸铁之力,身形清瘦修长,细腰长腿惹人注目,只眉眼蕴着温柔的浅笑,瞧着像人间淡泊宁静的山水画。
他一时被这书卷青年的柔弱外表给蒙骗了,忘记了身后镶在墙壁上的木门,热血上头咬牙恨声道:“小白脸,你敢……”
话未尽,苏卿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牙齿断成两半掉落在地,鲜血滴滴答答的染脏地面,李虎被他一巴掌抽得头晕目眩,趴在地上不停干呕。
苏卿注视着地上的废物,眼神凉薄到可怕:“听话了吗?”
见李虎只趴在地上干呕不吭声,苏卿冷笑一声,拽起他的头连扇几巴掌,把他抽得鼻血飞溅,脸颊肿胀。
期间李虎想要反抗,苏卿直接卸掉了他的腿,让他不得不趴在地上哀嚎哭叫,无力反抗。
抽到手腕酸痛,算这场凌虐结束,苏卿把脚踩他头上,狠狠碾压了几下,温柔道:“让你叫爷爷,怎么不叫?”
李虎就算再脑抽也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刚刚的热血上头冷却到冰点,怂怯的捂着脸不敢抬头,一张肥脸鼻青脸肿。
头顶的声音骤然冰冷森然。
“叫!”
李虎怕到胆量飞到了天外天,嗫嚅着破血的嘴唇,哽咽低声:“爷……爷爷……”
苏卿语调轻柔:“乖一点,不要让爷爷生气。再嘴贱,割了你的舌头。”
李虎眼泪都快被他吓出来了,瑟缩着自己肥硕的身体,想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咳……咳咳……”
门口传来虚弱无力的咳嗽声,李虎悄咪咪抬起眼睛看过去,只一眼,他眼中盛满了惊艳。
这……
门口站立的青年白衣胜雪,肤色苍白如纸,含情温柔的眼睛时刻带着笑意,他容貌精致温润,气质如明月清风般舒心,立如芝兰,笑如朗怀,
李虎痴痴凝望,那白衣青年忽然凝向他,眼底幽黑如深渊巨口,盛满阴秘算计的翳霾,唇红染血般诡异。
“!!!”
李虎被吓了一大跳,不敢再抬头,抖着身体把脑袋缩了回去。
谢七郎打量着地上的壮汉,眼底闪过冷意。
“他赤身裸体,满身油汗,这不脏了苏卿的眼?”
苏卿还没回头,一只修长的手蒙上了他的眼睛,谢君枫在他耳边呵气谴责道:“他满口污言秽语确实令人生气……可苏卿不能让他穿上衣服吗?平白无故看了他的身子,真是脏眼睛。”
说来奇怪,谢君枫不在,苏卿一身斯文夹杂暴虐惹人胆寒,这人来了,他身上的气势就收敛了起来,看起来就是温润书卷的文人模样。
——而不是下一秒就要怒起杀人的匪徒。
苏卿往后懒散一靠,拍了拍谢七郎的手背,道:“都是男人,怕这个做什么?七郎还在乎这个?”
谢君枫不满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还是放开了,哀怨道:“罢了,想看就看,还是七郎太过寡淡无趣,不能占据苏卿的眼睛,居然有心思看别的野男人……”
苏卿被他恶心的打了个寒颤,语气加重:“谢家主,我哪里得罪你了?这么恶心人?”
“逗乐罢了,苏卿别气。”见人被恶心到了,谢君枫手摇折扇遮住唇角,一边解释一边哀怨,道,“刚刚一时气急,说的话过分了。可我看不惯苏卿眼睛受委屈……”
“……七郎是管太多了吗,抱歉……”
苏卿被他搞得无奈,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他:“你审。”
他算是服了,怎么没看出来谢君枫还爱说点儿茶话?
……不对,之前也有这倾向,装可怜装委屈,仿佛世间都欺负他这朵纯白小莲花——茶言茶语的黑心肝。
谢君枫脚步一转,坦坦荡荡坐在凳子上,不过脸上浮现羞赧:“这野男人身体糙厚,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布遮着,实在难看至极,苏卿在七郎身后站着,不依旧能看到吗——”
苏卿从一旁捡起被子扔李虎的身上,把他屁股蛋到胸部的位置全遮住。
谢君枫深情款款,感动道:“苏卿……”
苏卿不耐烦了:“快审!”
不能逗了,再口嗨苏卿可要生气了。
谢君枫调戏完毕,一双柔情眸终于舍得放在李虎身上。
转瞬间,谢君枫原本满是笑意的眼底闪过冷冽,他唇角上扬,把尽数的恶意隐藏其中,口吻轻吞慢吐,雅煦柔缓:“你就是北河盗贼的领头人?”
李虎已经被骇得没有任何脾性,死死低垂着头,哆哆嗦嗦:“是……我就是。”
“七郎这般可怕吗?”谢君枫笑着,修长五指敲打着折扇,一下一下,打击在李虎的心底深处,激更难以言喻的恐惧。
“没有,没有!”李虎颤巍巍的爬上前,手指碰上谢君枫的脚尖,脸上勉强扭曲出一个笑容,“是小人的错……”
“唔,还算识时务。”谢君枫见他的手碰上了自己的脚尖,轻飘飘的挥了一下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