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吃过的糕点自然不少,却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宣软的糕点,一口咬下去,犹如在咬一片云朵,味道甜美,香气扑鼻,叫人眼前一亮。
“纪老弟,这又是你家那位大厨的手艺吧?”
纪家有一位大厨,厨艺相当好,还能做出常人见不到的新花样。
比如那面包便出自那位大厨之手,纪经天每次下乡都要带上许多,徐贤也尝过,比其他人带的干饼、蒸饼有滋味多了。
纪经天瞥一眼面不改色的女儿,哈哈笑道:“不错,正是那大厨的手艺,徐兄以为如何?”
徐贤:“为兄曾在京都赴宴,那可是宰相的烧尾宴,却也不曾有如此美味的点心。若有机会,定要叫我见一见你家那位大厨。”
纪经天:“哈哈哈,好,往后定有机会!”
闲叙了几句话,徐贤便表明来意,说是有公务找他商量。
纪经天便与他一道出门去了,临行前又对妻女说:“我还有一个时辰下职,你们若要先行也可,若不先行,便在书房内等我,咱们稍后一同回去。”
穗宁这会已经爬上她爹书房软榻了。
邹汀兰一个错眼的功夫,小女娃就已经闭上眼睛,安详地睡着了。
“……”
邹汀兰想着回家也无事,便颔首道:“我们在此等你。”
穗宁看似睡着,实则进了那片星空。
闪烁着星光的大树上,一颗果实缓缓凝结成型,果实上写着徐贤的名字。
穗宁兴冲冲来,然而一看到那果子,就垮下了一张小脸。
“怎么会是黑色……”
自从决定好好利用善果树,穗宁便打定主意多结善缘。今日来找她爹,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想法,毕竟县衙里都是当官的人,结的善果一定比普通人强,只是没想到一来就达成了愿望。
不仅顺利接触到泰安县最高长官徐县令,还与他结了个小小的善缘——那一份糕点。
然而出乎穗宁意料的是,徐贤结出来的善果竟是黑色的!
加上这枚黑色果,善果树上此时总共有十枚果实,除了纪逢礼、纪经天、杜臻三人外,其他人都是绿色,深绿浅绿黄绿不等。
穗宁还是第一次见黑色果实,她不禁抬手,树枝垂下,小手轻轻摸向果实,指尖刚触碰到果皮,一股幽冷之感传了出来,叫她无意识打了个寒战。
顷刻间,她就明白了黑色果的定义。
要么对方气运极低,要么就是那人身上有恶业缠绕,才结出这样不详的果实。
穗宁一时难以置信。
在她看来,徐贤温文儒雅、平易近人,面对她这个小女娃也毫无架子。况且徐贤在泰安县当了三年县令,虽然没做出什么特别大的功绩,但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难道说,是因为他气运太低了?
穗宁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探手将这枚刚结出来的黑色果摘下,丢进一旁的星空。
星空如河水一般,将果实吞没。
树上只留下九枚果实。
黑色果就没有投资的必要了。
纪家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少,穗宁长到四岁,当然不可能只结出九枚果实。
大部分没有希望成熟的果实,实则都被她剪除了。
许是善果树太过不凡,所以也有限制,那就是同一时间,树上只能生长十颗果实。
于是时不时的,就要摘掉一些长不熟的、颜色太差的果实。
穗宁一直将果实维持在九个,留下一个空位,用来更换新的、有潜力的果实。
徐贤被排除,穗宁深深叹了一口气。
徐贤已经是整个泰安县地位最高的人,连他都靠不住,她还能结到多厉害的善缘?
结不到好善缘,她又如何改变自家命运?
穗宁想着想着,渐渐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被邹汀兰唤醒的,原来快到她爹下职的点了,要回家了。
穗宁兴致不高,坐在马车里也愁眉苦脸。
纪经天发觉小女儿情绪低落,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岁岁怎么唉声叹气的?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穗宁仰头望着老爹。
“爹,你觉得徐县令人怎么样?”
纪经天愣了下,才道:“徐县令?还不错啊,待人宽和、公正严明……”
“爹啊,我觉得徐县令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