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和枪灵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灸舞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所以他才会很焦急地在夏容醒后的第一天就推掉所有的事情来找她,为的就是想知道真相。
‘是。’
虽然夏容之前一动不动,宛如植物人,但意识却是在的,只是被困着,不能说,不能动。夏天来探望的时候,很贴心地把最近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比如他已经加入了东城衞的队伍,比如他还没有成为终极铁克人。
没有成为终极铁克人就意味着灸舞并没有不相信幽,而去求神行者的帮助,也有可能是幽在她耳边碎碎念叨说的,因为叶思思启动了刀片计划的缘故,才让灸舞有些投鼠忌器。但总归,神行者现如今还是“安全”的,没有触犯所谓的天条,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和枪灵王是同一体。
逃避,这是夏容所害怕的。
神行者是异能界的宗师,异能指数高强,他受人敬仰惯了,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居然和一个传说已经入了魔的人同居一个身体,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非常愧疚的老朋友。
夏容曾经听过阿公讲神行者和枪灵王的故事,据说那是一个白道人人称颂,平安顺遂的时代。
神行者和枪灵王师从宗者曾思,以锄强扶弱、维护和平为己任,曾经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在一百年前两人更是抓获了为非作歹的狄阿布罗魔尊,当时的魔尊还不是魔尊,只是一个有着竞争魔尊位子实力的魔君,本来诸事皆顺,但两人却在如何处置魔尊的事情上有了分歧。
枪灵王主张斩草除根,魔君再上一层就是魔尊,他不能容忍一个未来祸患的存在;
而神行者却是想要把他封印起来,他有学过卦象,只一眼就能看出狄阿布罗身上的异象,未来肯定会是魔尊之位竞争的一大强硬势力。魔界争斗对于白道来说是常有的事情,因为有师父曾思,所以他们内部的争斗并未殃及到外界,内乱大多时间很长。于私,神行者想留下他,于公,虽然魔君还差一步才成为魔尊,未来那么重要的人物在这时候死去,届时善恶失衡,灾难频,更是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事。
两人争执不下,以往也是在异能修炼上各有各的见解,通常打一架就能解决。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枪灵王第一次拿起了乌风打中了自己的好友,这算是他和乌风唯一伤到的好人了。
故事最后的结局却是枪灵王重伤败逃,神行者因为自觉伤到了好友,愧疚难当,后来两人也就慢慢地销声匿迹了。
单从这一故事来讲,可以看出神行者和枪灵王不是同一个人,问题可能就出在当年的事情上,唯一的见证者大概只能去灭里问狄阿布罗魔尊了。
夏容知道后边的剧情,她清楚枪灵王十分厌恶神行者那些无谓的善良,但剧里并没有对当年的故事有一个确定的解释。
她怕神行者像剧里一样,想到了什么,或者是意识到了什么,从而不愿面对现实去逃避,这才是最坏事的。一旦逃避了,枪灵王说不准就会出来引诱夏天入魔,纵使前者没有打破善恶平衡,但谁知道枪灵王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招来火焰使者。
而到最后,神行者站出来自我了断,一切重归平静的时候,又有谁能够弥补灸舞心理的创伤,那可是从小亲如父亲的师父啊。
夏容看向灸舞,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无助和茫然,但也只是几个眨眼,她来不及安慰,就见人已经恢复得像往常一样,还是那个以时空为己任的盟主。
她真的很想问他和修,这样真的不累吗?
只是随着这个问题,夏容回想起了意识被困住的那几天里,在脑海中看到的那一场浩劫——被火焰使者烧为灰烬的银时空,万物归零,万物寂寥。
他们或许就是不想这种事情生在他们所爱的铁时空身上吧,一切的一切都要重来,这对于谁都是一个痛心的结果。
夏容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她不知道时空意识为什么要让她看那一段银时空的历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可能是孟婆汤喝得不够,也可能是没有喝,浑水摸鱼了过去,但谁知道呢,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依据着这些提前知晓的剧情,来规避以后可能出现的意难平。
灸舞没有再问其他的,只是第二天就把难得出现在夏容面前的幽叫走了。
“我记得他之前还说要先肃清刀片计划启动的人员,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来跟我提终极铁克人的事情了?”幽回来后就翘着腿坐在一侧的沙上,吃着别人送来的香蕉,好不悠哉,“你跟他说了什么?”
夏容愣了一下,想到昨天那些话,难过地笑了笑。
‘说你准备消失了,再不问你就没机会了’
灸舞不想让他师父沾染上这件事情,但神行者有句话说的好,事物都有因果,起因才能结果,就算没有帮助打造终极铁克人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造成善恶失衡的罪人,逃不掉也躲不掉。
夏容想不到办法能够彻底规避这件事,只能默认灸舞暂时地把神行者摘离,对于未来,又有谁说的准,一个集神性和魔性为一身的……人,可怕又可悲。
结合很久之前神行者帮忙施行神行九转以及那段不了了之的故事,她的心里其实有一个荒唐的猜想。
“……是个好主意。”幽懊恼于自己应该这么威胁人的同时,把吃完留下的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目光看向床上拿着本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夏容,“只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准备‘消失’了?”
夏容虽然在想事情,但也有留心幽的话。
‘很简单,因为我不是个喜欢被人约束的人。’
作为她的另一面,自然也是这样的性格。又或者,在她准备和盟主做交易的时候,夏容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思。
“啧啧啧,挺有心眼的呀,怎么在叶家就中计了呢。”她阴阳怪气地说着,半点不带遮掩她想离开夏容的事实。
夏容眯起了眼睛,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
‘我还没问你怎么把小宇推上了那个位置’
幽很风轻云淡地把她让外衣假扮和平,让他将夏宇以代理掌门的名义把人推了上去,期间又做了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但夏容哪里想听这个。
她不相信幽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小宇虽然聪明,但私心上她并不想他那么累。
“人小宇可是做得比你好呢,你就好好养你的伤,别乱操心啦。”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话那么老成,夏容心里嘀咕了一句。
幽斜了她一眼:“……我听得见。”
“哦。”就是要让你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