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言见他一直不说话,顿感无趣,况且他也感觉累了,此时并没有主动找话题的心情,便也没开口,而是端正了姿势,准备入定了。
哪知他刚合上眼睛,就听正观突然小声地问了句:“你不是特别好奇那位陈施主么?”
“嗯?”宗言瞬间来了精神:“是啊,她到底跟师兄你是什么关系?”
“她应该算贫僧的未婚妻……”正观此时没有半点隐瞒,直接了当的回答:“孩子确实是贫僧的。”
果然如此!宗言眼睛猛地睁大,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等着下文……
天地良心,真不是他宗言为人八卦。
其实早在两年前宗言第一次见过那位陈施主,他就隐约觉得两人有些暧昧,而正空也说过,陈姓女子每隔几个月就会上山一趟,是清净寺唯一的香客,大多是正观接待。
人家能送衣服上山,若说二人之间只是普通和尚与香客的关系,打死宗言都不信。
更别提,地震第二天,女子就挺着大肚子上山来看正观了。
所以他见正观跪香,随口打趣了一句,结果人家大方承认了。
偏偏关于更多的细节,再不肯说。
而且无论是正观,还是老和尚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这怎能不让人好奇?
今日见队伍气氛低迷,他临机一动,准备找个人调侃。
师父不敢,正空又太小,只能拿正观开刀。
但此人除了有强迫症,做事古板了些,还算个好人,没什么可吐槽的,便只能拿陈姓女子肚里的孩子说事。
其实问了几次后没得到答案,宗言对于得知谜底都不再抱有希望,没想到正观竟然自己找来了。
“其实贫僧出家前,父、皇帝已下旨,为我选了太子妃,就是陈施主。”正观的语气有些艰涩:“但还没等大婚,就生了那场大火……”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可宗言已经明白了。
因为那场大火,正观隐姓埋名做了和尚,这场婚事自然是黄了。
接着,又听正观道:“其实贫僧早忘了自己还有个太子妃,直到五年前,我们无意中再次相见。”
“你们旧情复燃了?”宗言追问。
正观却摇头:“太子妃是皇帝选的,我们之前也只见过几面,何谈旧情?”说到这里,他取出水囊喝了一口,缓了缓才又苦笑着道:“圣旨已下,她便成了皇室的人,结果那场大火后,世人都以为贫僧葬身火海,陈施主也背上克夫恶名,难以再嫁。况且,若无皇帝开恩,她也不可能嫁人。”
宗言眨眨眼,于是两个苦命人长时间接触下来,有了真感情?
他心中这般猜测,可看正观的表情,又不太像。
果然,接下来正观的面色渐渐变冷:“你道贫僧为何不愿提及此事?那日下山,贫僧不过喝了杯茶,就人事不知,醒来她便躺在旁边。等第二次见,就听陈雨竹说自己怀孕了。如今想来,事情并不简单。地震那日你以为她来是为了看贫僧?她只是给了我一个消息,开春后,她要去南渡州寻自己父亲了,以后会好好养大孩子……”
“难怪地震后,就再没见过她……”宗言摸索着下巴。
“听说几个月前,驻扎南渡州的朝廷大军开始听调不听宣了,而统军的云麾将军,就是陈雨竹的父亲。”
宗言闻言不由一惊
“而确认怀孕不久,贫僧的踪迹就暴露了,你说巧不巧?”正观看向宗言,见他也神色郑重,长长地叹了口气出来。
宗言默然,是啊,一个正统的皇室血脉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