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卿明白了。
贺宁的记忆是连续的。
小贺宁并没有忘记小小贺宁遇到的林雪卿,不过过了好多年,他年纪又太小,将林雪卿的长相忘记了。
如今见到芽红薯,总算想起了当年的回忆。
虚惊一场,林雪卿总算逃过一劫,他拍着胸膛:“吓死我了,还以为这回又要死了。”
小贺宁走了过来,将剑收起,把林雪卿从地上拉起来。
“对不起,哥哥。”
他给林雪卿道歉。
林雪卿是很大度地,更何况,他又没受什么伤,心灵上的伤不算。
“没关系,小宁。”
他说:“你过得好吗?这些年?”
小贺宁的表情僵了数秒,他没有回答林雪卿的问题,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往往这样的表现,就是不好。
林雪卿拉过他的手,不无意外现小孩儿原本稚嫩的双手,如今皮肤上布满了伤痕,薄茧。
他心头一痛。
小贺宁却显得很稀松平常:“练剑的时候偶尔会伤到。”
林雪卿更觉得痛了:“哥哥帮你上药,好吗?”
小贺宁刚想说好,但很快想到什么,抽走了自己的手:“不要,哥哥。我要记住疼痛的感受。”
林雪卿忽然就觉得小孩儿长大真的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小时候撞到脑袋还会喊痛。
长大以后,却要故意记住疼痛。
林雪卿心情复杂地看了小贺宁一眼,然后猛地一捞,把小孩儿捞到自己怀里。
小贺宁:“?”
怀里的身体很是僵硬,显然,他根本无法适应这样的亲密。不过小贺宁并没有推开林雪卿,而是很放任地,让他抱了自己足足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一刻钟后,林雪卿眼眶红红,说话带着哭腔:“小宁,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贺宁看着林雪卿的眼泪,觉得很奇怪。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哪怕在他很小的时候,日子过得很苦,爹娘也不会抱着他哭,而是会告诉他:贺宁,要争气,不许哭。
后来长大了。
他没了爹娘,就更不会有人为他哭了。
有一回他练习御剑飞行,从悬崖上摔下来,整个人摔了个半死,修为也停滞了小半个月。师父过来看了他一眼,只是叹息地说了一声,果然不行吗?
师兄来看他笑话,说:“让你逞强。”
师妹师姐则是忘记了他的存在,去放风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