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进去了,谢祈才敢把眼药水拿出来,靠在墙上扒开眼皮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眼眶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换一只眼睛滴,滴完后整个人都清爽了。
他那一双灿金灿金宛如琥珀的眼睛瞳仁似乎都要比别人大一些,再加上眼睛黑色素少,这俩因素都让他比别人更畏光,稍微一点强度的光亮,别人觉得有些暗,但对于谢祈来说其实是刚刚好的;对于别人刚刚好甚至还挺明亮的光线,对于谢祈来说就过于耀眼了,会刺得眼睛疼。
因为这儿,他家每个房间的灯光都是低瓦数的,但到了外边儿……总之,夏天是他不喜欢的季节,因为阳光总是太过炽亮耀眼。
润完了眼睛,正打算去看看侯老师,姚文珠探出头,对谢祈说:“祈祈你过来,跟易之说说话。”
谢祈:“!”
他心中一紧,因为昨天他都那样亲秦易之了,他都没反应,要是今天还没反应,姚文珠还能这般对自己吗?
他心里担心着,面上一点情绪都没显,抬腿就跟着姚文珠进去了。
他个子高,姚文珠很典型的江南女子长相,骨架小,纤细,皮肤细腻,脸若银盘,个子大概165,但穿着一双半跟高跟鞋,差不多一米七几,就比他稍矮半个多头,但气势其实是比他强的。
毕竟是成年人?谢祈有些走神地想。
姚文珠坐下来,捧着秦易之的手,叹气,“他在我面前,就没动过,但是在你跟前,总是会有反应,你说,他会不喜欢你吗?”
谢祈:“……”
他哪知道。
都没见过他长啥样,能有个哪门子的喜欢?
不过面上还是说:“我觉得,可能是个巧合。”
姚文珠出神地望着秦易之,说:“他长得其实不大像他爸爸,也不大像我,反而很像他舅舅,小时候就跟他爸关系很好,不像父子,倒像兄弟,那会儿两人性格也相似,差那么多岁还能玩到一块儿,但现在长到这个岁数了,跟他舅舅却越来越像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其实不是我的孩子。”
谢祈说:“怎么会不是你的孩子?父亲可能不知道儿子是不是自己的,但母亲应该是最清楚的。”
“我知道,但他跟我不像,我总怀疑他是我老公和我哥哥的孩子。”姚文珠说。
谢祈:“……”
不是,您这个怀疑也太炸裂了吧?
男人怎么生孩子,用哪儿生?光是想想就吓人好吗?
姚文珠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说起来,你们结婚的话我是要给聘礼的吧?要是方便的话,我想跟你妈妈谈谈聘礼的事情。”
谢祈:“啊……不需要吧。”
不是,怎么她这么着急啊?他才18岁啊。
谢祈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会儿也隐约到了一丝违和感。
他才18岁,但姚文珠生怕他跑了似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难道秦易之还有别的隐疾,比如肾有问题,要拿他的肾?
谢祈抬起脸,看了看姚文珠漂亮柔和的脸蛋,心想,不至于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可不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摘他的器官吧?
谢祈思考片刻,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疑虑说出口:“我怎么感觉您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姚文珠很理所当然地说:“当然着急啊!你才18岁,这么年轻,很容易移情别恋的啊!我想赶紧定下来,走到见父母下聘礼那一步,你就是我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了啊!”
“……这样啊。”谢祈眼眸闪闪,说:“好吧,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时间很多,随时都可以的,再留些时间,要是能等他醒了,我们再一起谈,那就更好了。”
要秦易之真醒了,同不同意跟自己结婚,都还是个问题。
这样想,谢祈觉得自己肯定是能脱身的,就是姚文珠这么着急……呃,难道他跑路的心思被她看出来了吗?
不应该啊,至少现阶段,他还不想跑的。
姚文珠说:“也行,以后有的是时间。毕竟你现在还小呢。”
说罢,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谢祈也松了一口气。
但他这会儿心里也确实有了些疑虑,不知道姚文珠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想见他父母把他和秦易之的事儿赶紧定下来。
这太着急了,甚至有点上赶着——仔细想想,她能轻易拿出一个月20万给他,家里肯定是非常非常有钱的,听她之前跟他说的话,好像还是个家族企业,这样也算豪门吧,但什么情况豪门贵妇会这么上赶着让儿子娶一个无背景无出身甚至还只有18岁的男孩。
当然理解她可能有点走投无路了,但也太一步到位了,她可以说你们俩先继续谈朋友,我对你很满意,你是我相中的儿媳妇云云,画个大饼给他,那他也没有怨言的,毕竟有钱吧,可她偏偏说要结婚。
当然,姚文珠的脑回路相对跳脱,可能对于她来说反而是正常的,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