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心中长叹,韩滔大吼一声,连出几槊逼退董先,他倒也没去追,长槊扫开正在围攻亲兵的梁山马军,一勒马缰斜刺里冲杀出去,董先还待去追,韩滔亲兵连忙冲上死命挡住。
“走!”
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韩滔枣木槊开路,带着不多的亲兵冲出战场往后面广济军呼延灼大军处而去。
还在与梁山混战的官军听到“韩滔逃了”“官军败了”的喊声,转头望了眼,已是没了大旗的影子,顿时混乱了起来,战场上一时间四处都是逃遁的影子。
上一刻尚在激烈厮杀的战场,此时犹如崩塌的山崖一般,让人猝不及防,负隅顽抗的身影偶尔还有,然而下一刻被更多的身影淹没,战场上很快没了厮杀的声音。
天光缓缓西走,零星的雨点被挂起的寒风吹的歪斜,地面逐渐承受了更多的水滴,褐色的土壤渐渐稀释开来。
……
夜色渐浓,星月隐藏在乌云后方,淅沥沥的雨点时而停下,冰冷的雨滴落在旗杆上,顺着湿透的布料滴落下来。
立好的营寨在雨中显得肃杀,点燃的火把插在防水檐下,照亮不大的范围,中军大帐处,点燃的火盆散着热量,浑身湿透的韩滔正跪在营帐中,水珠顺着散乱的髻滑落。
“败了?”呼延灼双目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直起身子走近过来:“怎生败的?对面有多少人?可是全伙下山?”
“说来惭愧。”韩滔露出苦笑,抹去脸上的水渍道:“对面几乎是与我军人数相同,只是几个头领甚是厉害,左右两路几乎毫无阻力的攻入阵中,小将当时未去一一拦截,想着擒贼先擒王,没想到在阵中遇到一叫董先的贼子,一杆枪甚是奢遮,小将胜他不过,又见左右两翼被击破,恐被人围攻捉了去,是以脱离战阵,请将军责罚。”
“你……”
呼延灼指了韩滔一下,接着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再次用手点了点地上跪着的百胜将:“好好好,来人,给我把这丧师辱国的家伙拖下重打八十。”
旁边立着的彭玘与几个指挥使大惊,连忙上前下跪道:“将军还请饶他一遭,此时正值战时需要人手,且允他戴罪立功,若是再败,到时两罪并罚也不迟。”
呼延灼此时方才吐出口气,对着韩滔道:“此番众将求情暂且记下,起来吧。”
“多谢主帅。”韩滔磕了一头,又站起来谢过彭玘等人。
呼延灼转身回到位置坐下,面色有些凝重:“各位,恁地看来梁山与他处贼匪甚是不同,韩滔且将此战细节详细叙述一遍。”
雨水不知何时又自落下,打在帐篷顶端噼啪作响,站起的百胜将躬身应下,一时间大帐中安静异常,只余韩滔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
“今次縻貹做的不错。”
十数根火烛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高大的身影站在堪舆图前,头上的金冠光芒闪烁,或高或矮的身形立在后方听着杜立三讲述今日战阵之事。
“确实不错。”吴角摸着胡须,脸上带着微笑:“本以为縻貹兄弟定会耐不住性子上前厮杀,倒是贫道想当然了。”
吕布朗声一笑,转身走过众人坐到桌后:“如此今日算他大功一件,待此战过后统一赏赐。”
众人一时都露出笑容,戴着金冠的身影看向斥候:“此时那呼延灼走哪了?”
“禀领。”杜立三微微躬身:“在广济军与济州边界一带扎营安歇,小的探知对方此次带有不少马匹。”
“哦?有多少?”
“不少于三千。”
一问一答间,房中的众人脸色有些变,如此多的军马是他等从未想过之事。
“三千……”
粗大的手指点着椅子,高大的身影皱起眉头在那里沉吟思索,年轻的道人往前一步道:“哥哥,不若我等在水泊内驻守,如此他等马军就等于废弃了。”
“不妥……”吕布摇了摇头,转过来的眼神看向众人:“今天守明日防,总有疏忽的时候,况且按着我等的计较,早晚会离开此处对上骑兵,到时我等上哪找个水泊去守?”
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挡住后方一片光亮:“与他打一场,看看宋廷骑兵成色若何,也让麾下儿郎熟悉一番如何同骑兵作战。”
“如此,哥哥当要担心。”众人见吕布主意已定,自不会再唱反调,只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莫要如此担心。”金冠随着身形的走动反射着光亮:“去将奚胜、杜壆叫来,趁着天时尚早,商议一番如何应战。”
话音落下,余呈转身出了屋子。
夜色深沉,雨落如珠,同一片天空下,有人忧愁,有人振奋。
……
阳光升起,碧洗的天空找不到一丝云彩。
拔营北上的官军少了几分惬意,多了些许肃容,大军行进间,斥候不断奔跑查探,却连片衣角也没找到。
中军大旗随着刮起的风不断招展,踏雪乌骓上,威严的身影看上去多了几分紧绷,某一刻,目光抬起望向远方,似是看到了什么一般,坐直身子,眯起了眼睛。
两旁的彭玘与韩滔对望一眼,有些疑惑的望去前端,却什么也没望见。
ps:
再次说明,本书人物是会成长的,不是npc,董先现时和韩滔打的热闹不代表以后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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