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离开酒店,和顾顷的交集就会变少,谁成想,对方真的愿意纡尊降贵,下榻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林里。
徐入斐找谁说理去。
每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顾顷的福分,徐入斐一点都不想要。
在范晴看来美事一桩,在徐入斐看来,是他造孽太深,才引来这等苦果。
然后,他不免想起,那天顾顷为何会突然来敲他酒店的门。
该不会就是想要告诉他,自己也马上就要搬进剧组吧?
结果顾顷还没开口,徐入斐先邀请他进了屋,接下来一系列事情便都失了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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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前一天,剧组特意买了面粉、馅料,晚上一起包饺子。
有离得近的回家过年,大多还是留守在剧组,萧筝也是其中一员。
他当月老的心,很足,安排顾顷和徐入斐站一起,还是最边角的位置。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人傻乎乎地请顾顷到中间去,表面上都有说有笑地,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其乐融融,仿佛俩人不存在。
这让徐入斐很尴尬。
第一,他不会包饺子。
第二,他知道顾顷会包。
他想请教身边的人,刚开了个头,那人头不回,眼睛不转,歪着脑袋对着空气说:“嗯嗯,我觉得你说得对。”
徐入斐:“……”
他不想为难人。
干脆照着别人的,大概捏出一个形状来,还没等放下,头顶传来顾顷轻声:“小斐,你这样包不行。”
怎么不行?
我觉得挺行的。
徐入斐不听,饺子放到案板上,下一秒软塌塌地堆下去。
确实不行。
他弯下的后颈被窗户外偷溜进来的风吹红了,尾轻轻蹭过,更红了。
顾顷手里摊开一张面皮,一晃到徐入斐面前,变戏法似的捏起一个边,塞进去馅料,包出一个完美饺子。
这能算示范吗?这顶多是炫技。
徐入斐不屑一顾,轻轻哼一声。
那么轻。
理应不被听见。
因为周遭很吵闹,有大家的笑声、说话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却被顾顷精准捕捉到。
男人唇边勾起笑,又拿起一个面皮,又包一遍,这一次慢了很多。
徐入斐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耐心。
当年明明对他没感觉,却还是耐着性子,哄他哄得团团转。
是徐入斐没耐心,他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