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给我卖了。”他喃喃自语,摆着手,斩钉截铁道,“我不告诉你。”
车厢里静默了两秒钟。
“那么,你今天暂时住在我的酒店。”
“不。”徐入斐拒绝道,随后利索地报了一串地址。
“那离得有点远啊老板,开车最起码要一个小时。”司机一边偷瞄车后镜,一边说。
“开过去。”顾顷只是简短地吩咐,转而看向醉成一滩烂泥的徐入斐。
徐入斐在浅层意识里挣扎、蠕动,现实却是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脑袋随着车子的幅度摇摆。
“开慢一点。”顾顷观察他一会儿,对前面的人下命令。
“可是老板,你明早还要……”
“他要吐了。”顾顷冷静指出。
车子果然慢了下来,还贴心地打开了车窗。
徐入斐皱着的眉稍稍松开,眼皮也掀起来,瞥了顾顷一眼,又一眼。
“怎么了?”
“讨厌顾顷。”徐入斐说。
顾顷“嗯”了一声,手按在他的额头,让他不能再乱动。
“讨厌我吧。”他说。
徐入斐在做梦。
梦里被一条寂静的河流包裹全身,没有办法呼吸。
脑海里不断闪现的片段,有时是一根棒棒糖、一瓶啤酒、一根香烟,还有静谧的深海,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随后,耳边响起不久前,范晴和自己说的话。
“你去看一部他演的电影,保证立马爱上他。”
可是怎么办?
他爱上顾顷是更早以前。
徐入斐认识顾顷时,《潮涌》还没有正式定名,还叫做《小镇渔歌》,是他乱编的。
说来好笑,他在还不懂爱的时候写情爱,写一个人一心一意地爱另外一个人,写同性恋,写自己的困惑和现。
董兆卿愿意把它拍出来。
直到现在,徐入斐都还想要问一问,为什么?
但这就像他口中的“讨厌顾顷”一样。
注定是一道无解题。
银灰色的mpV在小区门口停下。
周遭都是又破又旧的老房子,砖头沏出的墙壁内,郁郁葱葱生长的树木,平添几分恐怖阴森。
顾航把车停下来,想要下去帮他哥把那酒鬼整下车。
“你在这里等。”顾顷说。
顾航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到顾顷脸上的神情,识趣地止住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