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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聿珩进到病房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给舒荞剥橙子的陆庭桉。
鹰眼般迅速将人从上而下打量了个遍,后拿出一家之主的从容向陆庭桉主动握手,“庄聿珩,您怎么称呼?”
庄家虽然和陆家生意上有所往来,但陆家生意一直都是陆庭桉的哥哥来管。
陆庭桉则是扎在了医院,鲜少人知道。
陆庭桉擦净了手,礼貌回握,“陆庭桉。”
“陆家老。二?”
粗俗的称呼让陆庭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不快,“陆庭晏是我兄长。”
庄聿珩细细的观察着陆庭桉,“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对乔乔的照顾,回头我会和你哥哥表达谢意的。”
陆庭桉笑而不语,转身温柔的看向舒荞,“橙子给你放床头了,你记得吃,半个小时后我带你去做检查。”
说罢陆庭桉向庄聿珩点了点头后离开了病房。
庄聿珩偏头看陆庭桉离开的背影,等到门关上,他才悠悠的开口,“他喜欢你。”
舒荞不是傻子,陆庭桉的示好太过明显,她自然知道。
只是她早就丧失了面对感情的勇气,对陆庭桉的种种也只能装傻充愣。
舒荞和庄聿珩对视着。
他瘦了,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眼下的乌青和严重的红血丝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这么短的时间,像是老了三五岁。
安初月惹他心烦了吗?
舒荞想着,唇边就泛起了冷笑,“庄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有什么事吗?”
庄聿珩被她的话噎住,张嘴就想跟她呛声,“你。。。。。。”
刚说出一个字,庄聿珩就察觉到舒荞又瘦了。
病号服穿在舒荞身上宽宽大大,像是把她整个人装进了一个蓝白条的麻袋里。曾经永远透露着精明的眼睛此时灰蒙蒙一片,像是蒙了一层纱,遮住了舒荞所有的光。
舒荞巨大的变化让他软了语气,“我来找你。我知道安初月的真面目了,我把她送进去,来接你回家。”庄聿珩没哄过人,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说着好听话。
可他没想到这句话会让舒荞如此生气。
舒荞抄起床头的橙子就砸向了庄聿珩,声嘶力竭地吼道,“回家?我哪有家?我家呢,庄聿珩我问你我的家呢?”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耗尽了舒荞全身的力气,她恨恨地看着庄聿珩,有气无力的问道,“我母亲的骨灰呢?”
如此小声的话却把庄聿珩吓得六神无主。
最初他是想要将骨灰交还给舒荞的,但看舒荞日夜以泪洗面的样子他忽然就萌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骨灰对她这么重要,那就不给了吧。
他是一个极度的利己主义者,他清楚舒荞对自己的感情,但不做出回应的同时又恶劣的希望可以永远掌控舒荞。
感情总有聚散离合的时候,但活人和死人之间的羁绊却不会断。
庄聿珩一边给舒荞能找到骨灰的希望,一边又冷眼看着她苦寻无果。
他没想到舒荞回了一趟老家会发现这件事,他有些惊慌,“谁告诉你的?”
舒荞冷笑,“庄聿珩,你别让我恶心你。我们俩好聚好散,这么多年,我只拿走了我该拿的那部分,庄氏的项目、人和秘密,我统统留在了金沙市。就这样,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她说放过,他们纠缠了整整八年,怎么能轻易揭过。
庄聿珩叹气,一步步走向舒荞,曾经那双冷眸的眼眸里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乔乔,我已经让安初月离开了。骨灰其实就放在阿姨的墓碑下,当初是我的错,我道歉,请你原谅我。”庄聿珩想要拉住舒荞的手,语气中带着乞求,“跟我回金沙吧,这里环境太差了,不利于你养病。”
舒荞看着曾经被她放在心口上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的伤情让她觉得诡异,一把甩开了庄聿珩的手,“庄聿珩,你说我该谢谢你没有像耍猴一样耍我还是该指着鼻子骂你一顿混蛋?”
“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怎么都行!”
舒荞定定的看着他,“算了吧,我该谢谢你的,是你成就了今天的舒荞。金沙市就不回了,我们一刀两断,你走吧。”
庄聿珩猜到舒荞会生气,也在心里预估了自己会被骂的多惨。
可他没想到舒荞只轻飘飘的说一句算了。
庄聿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林向晚和陆庭桉走了进来,到舒荞做检查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