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我看错了人,更爱错了人。
我颤巍巍抽出一根烟,直至那股烟草味直逼入我鼻腔,我才有所清醒。
事实告诉我,我得放弃了。
可下一秒,电话又进来。
心底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磨灭。
失望、愤满的情绪如洪水决堤般涌入我眼底,几乎要将我摧溃。
我随手接起,再也没忍住:
“我不是说了我不去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吸一口气,尽力克制自己的声音:
“沈亦澜,你不喜欢喝茶就去喝你喜欢喝的,你喜欢年轻女孩就去找,特么恶心我又为什么非得往我身边凑。”
“能别在我跟前犯贱了吗?”
话刚落,那边突然出声:
“嗯?”
我怔住一瞬,看向电话标注的名字。
许宁。
是我妈。
“怎么回事儿啊?”我妈在电话那边轻笑一声:
“受情伤了啊,回来谈谈?”
我长呼一口气,淡淡说着:“马上回去。”
4
刚打开别墅的门,屋里烟雾缭绕。
“怎么抽这么多?”
我摆摆手散去烟味儿:“别抽了,再抽报警器该响了。”
我妈随手把烟掐掉,笑了笑。
“说说吧。”
我坐在她旁边,顿时没了话。
相比于她来说,我受的这点,不过仅仅皮毛之伤而已。
我从小就知道,我妈不是一般女人。
我没父亲,不是死了,是出轨。
小学经常被人嘲笑,跟我妈说后,她就来接我放学。
她有时还站在校门口抽烟,加上涂着红色指甲油和厚重的眼影,拥挤的人群里唯独她周围有一小圈空地。
她身后有些“贤妻良母”说她没个家长的样,她根本不在乎。
初中全校女生都要剪不过耳的短发,我哭了一晚。
她第二天冲到校长办公室据理力争了一上午,拿我从小习舞的理由保住了我的长发,出来朝我一挑下巴说搞定。
高考我进了考场,她去了纹身店纹了我最喜欢的图案,等我一出考场,她没问考得怎么样,只问我“好看吗?”
至于我学习的好坏,她也从不过多要求。
她说:“钱,妈会给你赚够,我只希望你快乐开心。”
后来,奶奶得了胃癌,我爸回了趟家后卷钱跑路,直接把自己亲生父母丢下,但我妈还是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给老太太治病。
最后的最后,人财两空,她一个人支撑着凋零的家,喝酒应酬,直到现在生活好起来。
她好像什么都有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而她的女儿呢?
跟她一样,费劲巴拉地喜欢了一个男人,到头来却被耍得团团转。
“早说了吧,让你多谈几个,这不你看。”我妈将手机递给我。
我的呼吸滞住。
“人家都找多少个了,你还在这儿黯自神伤呢?”
足足二十张照片。
每一张都是沈亦澜跟不同的女孩走在一起,从酒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