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祠堂罚跪这个惩罚没什么可怕的,春桃看向平静的周嘉清,无不佩服道:“小姐您可太厉害了,进荣华居前奴婢还担忧得不行,结果他们高高举起只得轻轻放下,虽说罚了小姐您跪祠堂,可比奴婢预料到的好太多了,二夫人从荣华居中出来的样子可真憋屈的不行。”
周嘉清径直走到周家先祖的牌位面前,春桃不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奴婢在外面听到小姐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老夫人这个惩罚小姐也是有借口推开的,怎么反倒答应了?”
“要将狗逼急,可也不能把狗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周嘉清说完便跪在牌位面前,闭上了眼睛。
对王楚楚,对谢元赋和对秦星玥只有恨,对李雅萱却不只有恨。
上一世周嘉清在谢元赋跟前学到了很多东西,还有高聿再旁不断指教,她变得不再愚钝嚣张,能够看清别人的算计,能够躲过后宫的手段诡计,却自始至终没有怀疑过李雅萱一家的用心。
只是因为,她把李雅萱她们一家都当亲人,和父亲一样重要的亲人,所以她没有任何防备,到最后坐稳靖安侯位置的也是周海洋!
相信他们,故而任由李雅萱把她教导成那个样子,想把她送到齐王床上,任由周海洋记恨她父亲霸占着靖安侯的位置,任由周嘉芸从未将她当做姐姐,时时刻刻想让她出丑……
周嘉清跪在牌位面前磕过头后,睁开眼睛,却瞧见夏荷踌躇地看着她。
夏荷犹豫一瞬还是开了口:“小姐,对付二夫人让您心里不舒服吗?”
周嘉清不由得一愣。
夏荷顿了顿,继续说道:“小姐以前拿二夫人当母亲一般的看待,奴婢都看在眼里,二夫人却是将您当做她女儿的绊脚石,甚至将您当做仇人对待……”
“小姐心里有些委屈不舒服是正常的,不用瞒着奴婢憋在心中。幸好您提前看清二夫人的为人,这是好事,小姐并没有失去什么。小姐您再好好想想,是二夫人没有这个福气拥有您这般好的女儿。”
“再说了小姐您一直在奴婢们心中是勇敢的,您曾教导过奴婢们失去一件东西不怕,怕的是失去勇气认为自己不值得再去拥有。不知小姐可还记得,以前奴婢和府中小茹关系很好,她却带着目的来与奴婢相交,偷走了奴婢几件饰离开侯府。奴婢当时心情失落很久,认为是奴婢太差劲了得不到友情,当时您就是这样劝慰奴婢的,他人自贱并不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一直害怕别人来算计自己,再也不敢去交好朋友这才是最不值当的。”
“今日奴婢就要劝慰小姐一次,就好比碗里的饭菜馊了,倒掉就行,重新盛上新鲜可口的饭菜,何必为已经馊了的饭菜影响自己的胃口,郁郁寡欢,食不下咽。今日那二夫人便是碗中馊掉的饭菜,小姐您有勇气倒掉,也要有勇气重新看看新鲜的饭菜,比如大夫人,她对小姐您一直是真心关护的。”
夏荷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
二夫人是馊掉的饭菜?
大夫人是新鲜的饭菜?
这个比喻怎么听着怪怪的,怪不得夏荷说的也不好意思了。
周嘉清心中失笑,轻轻抱住夏荷,“谢谢你。”
春桃纳闷的看着夏荷,满脑子的“饭菜”,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昨夜没睡多久,今天又折腾到丑时,还未用饭,说到饭菜,她们三人肚子都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都怪夏荷一直说什么饭菜饭菜的。”春桃撇着小嘴念道。
看到周嘉清脸上不再那么沉重,夏荷心中也松了口气,连忙打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搬来蒲团让周嘉清先坐下来歇息。
秋菊和冬梅在祠堂外心急地打转转,也不能将饭菜和衣裳送进来,看守的都是老夫人和二老爷的人,打赏再多也不给通融。
大夫人气的就差硬闯进去了,秋菊拦住了,转达小姐的意思是让大夫人千万冷静,不要冲动,免得影响小姐后面的安排。
大夫人只得无奈放弃闯进祠堂的办法。
祠堂里点着一根蜡烛,烛火明明灭灭,她们主仆三人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头上的瓦片,似乎有什么细碎声音传了过来,此时祠堂一片寂静,这点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春桃壮起胆子扒在门缝处向外看了一眼,“小姐,外面好像下雨了,应该是雨落在瓦片的声音,这一下雨,祠堂里就更冷……”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房顶跃了下来……
兰心苑里。
李雅萱不放心周嘉芸的身体,便安排在大夫府中住下,这会周嘉芸用了药已经睡去。
看到女儿就算睡着了,还带着些痛苦的神情,李雅萱都忍不住心痛如割,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在危难时刻一直呼唤着娘亲救她,而她却安睡着……
周海洋隔着帐幔瞧了一眼周嘉芸腿上的伤痕,喃喃道:“精心养了十二年……”
“你说什么?”李雅萱瞪着他,周海洋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往日芸儿没出事的时候,百般疼爱,一出事立马原型暴露,装都不曾装一下。
“四妹妹回来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二叔素来疼爱四妹妹,也不去瞧一眼四妹妹。”
周嘉清的话立马涌上心头,怪不得连周嘉清都嘲笑周海洋,听到这个消息不先去看一眼芸儿。
只见周海洋强辩道:“没什么,芸儿现在这个样子都怪周嘉清,我现在就去找齐王,告诉他周嘉清……”
“不行!”李雅萱叫住他:“齐王喜怒无常,万一迁怒我们没有办成事,齐王那边让我再想想……”
刚在荣华居被自己母亲喊着“住嘴!”
现在又被自己正妻喊道“不行!”
周海洋有些烦躁,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一个男子被两个女人拿捏着!
想到这些,他开始烦闷,怎么看李雅萱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