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以观想都不想地说:“不行。”
凌昺急道:“贫道还未说呢公子怎知不行?贫道就是想在府上借住一段时日,等日后赚到钱再把钱还与公子。还有公子的二叔,贫道属实不知,不如让贫道先见见他再说?兴许贫道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笑话,就凭你?”
“公子不信?”
谭以观确实不太信。印象里这花瓶除了扮柔弱卖惨之外就没干过什么正经有建树的事。就包括他二叔被骗钱骗情,他也更多是怀疑这人背后有什么人指使,不然就以这人的智商,那六千万的数额哪是说转走就能转走的?可凌昺不但成功把钱快转走,还悄无声息地藏匿了一个月之久。
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公子?”
“你说赚到钱再还我,你拿什么赚钱?怎么赚钱?”
“那自然是看相测字观风水,降妖伏魔镇邪祟。”凌昺自信地说,“这些贫道可都十分拿手,啊不!万分!”
“你的意思是,你真会算命?”
“自然。”
“好,那你帮我看一样东西。”谭以观瞄了眼手边的水晶烟灰缸,用手帕把它小心拿起来,“既然是道士,那你对道家有名的法器应该也知道一些吧?前些日子有人送我一个水晶盘,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上品法器,观者能见未来。”
谭以观拿起烟灰缸,一边擦一边说,表情十分认真,“但我在这盘里什么也看不见,我在想……是不是我道行不够。不如你来看一看能不能看到什么。”
谭以观把烟灰缸递给凌昺,双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凌昺的反应。
凌昺方才就见这东西晶莹透亮,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闪眼。特别是被阳光照射的时候,射出来的光线像里头藏着虹芒,绚烂多彩。
莫非真是什么法器?
凌昺小心接过来,仔细端详。
谭以观紧盯着凌昺,“怎么样?能看到你的未来吗?”
凌昺摇摇头,困惑地说:“不能。贫道以为这件东西美则美矣,却并非法器。这东西内里毫无灵力,怎会是法器?公子你弄错了吧?”
谭以观伸手,凌昺便把烟灰缸递还给他。谭以观仍然用手帕接过来,小心放下,对吴管家说:“让人给他端两个大杯的果汁,再把房龙和段虎叫过来。”
管家会意,去安排。没多久便有人送果汁来。
谭以观态度稍稍缓和,示意凌昺喝果汁。凌昺以为是自己说了实话,对方终于信了,颇高兴地接过。闻一闻确定没什么异样,笑呵呵便把一杯都喝了。喝完觉得酸酸甜甜还有点意犹未尽,便在谭以观默许下喝了另一杯。
这时被谭以观称作“段虎”跟“房龙”的人过来。这两人身量都很高,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他们一个看起来很壮,一个看起来偏瘦些。谭以观对壮硕的人说:“段虎,把他送到三楼西边的杂物室关起来。看住,在他老老实实把该交待的信息都交待出来之前,不许他上厕所。”
段虎:“是。”
凌昺:“???”
凌道长震惊脸,“不是,公子你刚刚请贫道喝东西,打的是这个主意?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谭以观讽笑一声:“我哪样?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
说完手向后一勾,示意段虎把人带走。段虎二话不说扯着凌昺往电梯口去,任凌昺怎么叫谭以观都没有回头。
等凌昺背影从电梯门后消失,吴管家说:“大少爷,就把他留在家里会不会不太安全?总裁还没醒,事情也没弄清楚。万一总裁现在这情况确实与他有关,会不会过于危险了?”
谭以观没吭声,用帕子抓起烟灰缸的一角,“您也觉得他是装疯?”
吴管家道:“他虽不出名,但毕竟是个科班演员出身。而且以往他跟老爷相处的样子您也见到过,那真是……”不要太会装了。
谭以观回忆了一下凌昺一路的举动,“房龙,你把这烟灰缸拿处里跟凌昺的指纹数据做对比,别声张。”
房龙跟管家要了个盒,“头儿,你是觉得他确实有可能跟咱们以往认识的凌昺不是同一个人?”
谭以观看了看门口那只有一只的黑色老布鞋,“就算是同卵双胞胎,指纹一模一样的概率也不高。要是能比出一样的指纹,那这小子九成九是装的。可如果指纹不一样,那这事就邪门了。对了,今天郭寒灯那有没有什么动静?”
“倒是没见他本人出来。但是从今早开始郭家挺忙,好像是要接待什么人,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他们今天一早还进了很多海鲜。”
“海鲜?没听说这郭大师喜欢吃海鲜。”他倒是知道有个人特别喜欢吃。谭以观沉吟片刻,不知想到什么,面色阴冷,“老东西,怪不得一直闭门不见,原来是压根没想见我。吴伯,备车,我要再去趟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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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以观没打声招呼直接拜访郭宅,却并没有像之前一般来了就按门铃,而是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等。等了大约一个多钟头,他等的人来了。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向郭宅门口。郭寒灯亲自出门相迎,车里走下来的正是谭以观生平最厌恶的人——王玉川,他亲舅。
谭以观适时下车,快几步过来把王玉川落在身后,笑着看郭寒灯,“郭老,您终于出关了?”
郭寒灯面带一丝尴尬,“谭处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谭以观笑说:“您贵人事忙,想见一面不容易,晚辈只能出此下策。”
话是回答郭寒灯,看的却是王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