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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高指揮官的話語慷慨激昂，但是身處戰場中的白慕與韓乃瑾看著眼前的景象卻實在很難有任何喜悅之情。

原來，剛剛那道堪比摩西法杖的巨大光柱不是什麼自然現象，而是中立國的級磁場干擾器，而這個干擾器在今天使用之前，甚至沒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這是中立國的保留武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拿出來，或者說，不是中立國的二十多艘大型艦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時，中立國也不會展示出這麼一個強大的武器。

有欲望就會有戰爭，而人類對權力的痴迷已經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帝國稱霸了星系近百年，那麼下一個百年，星系的格局又會是怎樣，不能否認的是，一個帝國倒下後，就會有另一個帝國崛起。

此時，聯盟軍的星艦戰隊再次整裝待發，所有的星艦全部調轉艦身，準備朝麒麟要塞進軍。

但是，經過了兩場戰役後，只剩下一百艘大型艦了，而這一百艘大星艦中，有二十幾艘都來自中立國，僅從這一點來看，帝國之後，星系最強大的國家已經誕生了。

在這些星艦的身後，堪比修羅地獄般讓人膽寒，無數的機甲殘骸星艦殘骸漂浮在烏拉諾斯星域中，經過級干擾器的干涉，被多維空間吸附進的星艦機甲全部回歸三維，綿延了數千公里的殘骸碎塊足以證明這場戰役有多慘烈。

聯盟軍繼續進軍了，但是白慕與韓乃瑾兩人卻沒有再跟上去，因為他們知道，戰爭的勝利終將屬於聯盟軍。

韓乃瑾調轉機甲，設置航線，去往天蛇星。

白慕看著韓乃瑾設置的航線參數，他只微微合了下眼。

韓乃瑾又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

天蛇星的盜火者基地中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戰，盜火者的武裝節節敗退，戰場上廝殺聲怒吼聲此起彼伏，盜火者這個星際海盜組織到現在可以說是窮途末路了。

之前，繼承人菲爾普斯就下令全星系絞滅盜火者，盜火者就遭到一輪清洗，而現在聯盟軍出兵攻打帝國時，就已經兵分兩路，一路進軍帝國，另一路繼續清繳盜火者。

盜火者在星系所有的秘密基地都已經被剷除，到今天只剩天蛇星這座可以說是盜火者老巢的基地還在做拼死抵抗，或者說垂死掙扎。

白慕從機甲上下來，腳步踏上天蛇星盜火者基地的時候，他竟生出了一絲遲疑和膽怯。

他無數次幻想過再次與維吉奧見面的場景，但是此刻，他的腦海中卻是空白的。

白慕與韓乃瑾穿過廝殺的武裝，徑直朝著那座赫然矗立在基地中央，看上去神聖莊嚴的大教堂走去。

那真是一座宏偉壯觀又氣派奢華的教堂，整座教堂的外面都是暗紅色，而教堂的屋頂則是灰黑色，走進教堂，映入眼帘的仍是那幅巨大的盜火者浮雕。

而在那幅浮雕下面布道台上，站立著一個身穿立領黑袍的長者。

長者的兩鬢有些霜白，額頭和眼尾也有清晰可見的皺紋，但是他的身上卻絲毫沒有年長者的頹敗與死氣，反而顯得他越發睿智，像脫了凡塵的智者。

教堂中依舊播放著聖樂，只是再沒人祈禱與唱詩，教堂外的廝殺與教堂內的寧靜形成一種詭異的氛圍。

從白慕進入教堂，維吉奧就站在那裡，外面的廝殺，盜火者的覆滅好像都與他毫不相干，甚至連教堂中走進了白慕，也無法使他產生任何波瀾。

直到白慕走進，直到白慕冷凝的目光落在維吉奧的身上，他才終於轉過身，朝著白慕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樣溫和而慈愛的微笑：「白慕，你來了。」

【作者有話說】

這回還有兩章，正文完結。

第124章悲歌與凱歌

◎黑暗的盡頭，終將迎來破曉◎

維吉奧轉過頭，視線與白慕在半空中碰撞。

那一刻，教堂內的神樂沒有了聲音，教堂外的廝殺也變成了飄渺的背景，所有血腥殘暴的場景，烈火焚燒的場面都不足以比擬他親眼見到他最敬愛的老師就是星際海盜的領導者來的更讓人心驚。

直到走進教堂的前一刻，白慕還一度幻想過，他的老師真的只是去世了，而他是親眼看著他下葬的，不可能出現在星際海盜的老巢里。

「為什麼？」

白慕還是如往常一般冷淡的神色，這幾個字也是平淡的語調，但是若是細聽，就會發現幾個字的語調還是顫抖了。

天蛇星是個異常苦寒的星球，冬季幾乎占了全年時間的一半，也只有盜火者會將老巢建在這裡，就比如此刻，一陣刺骨的寒風倏然而至，凜冽的風鑽進白慕的衣服里，好像將他的血液都凍住了。

白慕從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他對待任何事物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邏輯，他大多時候都溫和寬厚，但是對待敵人，他從來都是果決而狠辣的，勝負已分，因果已成，追究一個失敗者為什麼這麼做是沒有意義的，但他還是這麼問了。

「一切都結束了。」

「白慕，你贏了。」

維吉奧還是那副慈愛的面容，他抬起右手指向白慕，像是旁觀雙方對決的裁判，在宣布比分，而不是一個失敗者，窮途末路的海盜頭目連性命都要不保。

白慕久久的注視著維吉奧，他的目光晦澀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他知道維吉奧不會向他解釋為什麼，白慕忽的想起在他所有與維吉奧的相處中，維吉奧只對他解釋過關於機甲製造的問題，至於他個人，他對帝國，對星系，對人類這個種族這個群體，幾乎吝嗇到沒有發表過隻字片語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