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章家回来,王昹忍不住嘀咕:“凤雁,我不是提前给你透价五万八了嘛,你咋还主动给人家往上撩2ooo块呢,那可是2ooo块!能买多少大米、多少白面了……”
田凤雁天高云淡,微微一笑:“嫂子,那楼值六万块,还价五万八,那属于趁火打劫;更重要一点,章副院长工作是‘上调’,仍然算董大哥的领导,我作为你和董大哥的娘家人,因为2ooo块钱和领导家属争个面红耳赤的,对董大哥不好,犯不上。”
王昹再次哑口无言了,万万没想到田凤雁想事想得这么深,而且还是为了她家。
王昹喉咙仿佛塞了棉花团似的难受,好半天才哽咽道:“凤雁,你这个心胸,我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娘家人,别管我叫嫂子,叫我姐吧。”
田凤雁欣然应允,自此以后,两人就改了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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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田凤雁先去银行取了钱,然后来到了孙秀萍家,把六万块钱递给她,让她当面数一数。
不多不少,刚刚好。
孙秀萍把钱装在包里,瞟见田凤雁身后的壮硕中年男人,后知后觉:“雁姐,这是姐夫吧?”
田凤雁哭笑不得:“萍妹子,姐夫可不能乱认啊,这是我家最壮硕、力气最大的工人老王,这次跟我出来,是给我当临时镖师押镖,同时也过来帮你搬行李。”
孙秀萍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连连道歉:“抱歉啊,雁姐,瞅我这眼神,别人听了误会就坏了……”
田凤雁不以为然:“这事有啥可道歉的,有人误会才叫怪呢……”
田凤雁所看不见之处,工人王文举眼色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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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凤雁与孙秀萍签订了购房协议,因章副院长没回来、签不了字,为了让田凤雁放心,孙秀萍让十六岁的儿子孙野在旁边代父亲签了字。
过户手续,只能等十月一放假,章副院长提前请一天假回来办理。
送走了孙秀萍母子俩,田凤雁将屋里好好收拾了一番,又跑去商城,买了三套全新的床单,窗帘、纱帘可以用旧的,床单不行,得用自己的。
晚上,吃完晚饭,田凤雁对何树华和两个女儿提议,出去散步消化消化食。
何树华一脸狐疑:“雁姨,我没听错吧?咱们四个,一起出去散步?你不看商店啦?我不看加工厂啦?”
田凤雁云淡风轻的摇头:“人啊,不能老把眼睛钻进钱眼儿里,时不时也要停停脚,歇歇气,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馈赠……”
何树华目瞪口呆,全家,把眼睛钻进钱眼里的,是她田凤雁好不好?现在这样,算是倒打一耙吗?
田凤雁带着仨人“散步”,散着散着,就拐进了法院家属楼。
拐进新楼口,何树华和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纠正:“妈(雁姨),你走差楼了。”
田凤雁像没听着似的,“噌蹭蹭”踏上了楼梯。
三个孩子只好追上来。
直到看见田凤雁用钥匙“咔哒”一声开了门,仨人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何树华兴奋道:“雁姨,你前几天就说要重新租房子,这儿就是你新租的房子?是、是楼房?还三室两厅的?”
何树华比冯玉姝、冯玉娆还要兴奋,手忙脚乱的开始参观新房子,嘴里不住的赞叹:不错,真不错。
田凤雁摆手:“错错错,不是租的楼,是买的楼。”
田凤雁从茶几上捡起来三套钥匙,分别递到三个人手里。
何树华眼睛瞪得比年眼睛还要大,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你买的楼?这得多少钱?”
田凤雁单手比了个数字“6”。
何树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竖起了大拇指:“雁姨,还是你真牛啊,咱俩一样的分红,我是一块钱当一分花,次次都不够花;你是一分钱当一块花,花不完的花!闷声买了这么一栋大楼!你是想眼气死我吗?!”
田凤雁翻了一记白眼儿:“谁让你手松了,不是给别人买东西,就是借给朋友钱,大志的那笔,彻底瞎账了吧?”
在白祟志与何树华闹掰前,大志还管何树华借过15oo块钱呢,当时的借口是妹妹结婚,实际上是为了另起炉灶开食品加工厂。
后来,俩人彻底闹掰了,白祟志也赔了个底朝天,无力还钱,也没有欠条,十有八九打水漂了。
田凤雁真会往伤口上洒盐。
何树华嘻嘻一乐:“雁姨,谁还没遇到几个坏人呢……你去年赊出去的面粉钱,不也瞎了好几份吗?”
田凤雁的脸立马变黑了。
田凤雁刚离婚时,往德隆乡赊过一车面粉,绝大多数村民卖完粮就还上了,但也有几份,偷偷把粮卖了,并没有还账,最值钱的粮也没了,气得田凤雁骂娘的心都有。
她看人这么准的一个人,竟然也走眼了。
两个人,表面是互相揭短、互相伤害,实际上互相提醒,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田凤雁才不肯自己吃亏呢:“我那些赖账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眼看着又要秋收了,最不济可以拉苞米顶账,你拿什么顶账,拿白祟志这个人顶账吗?你不得搭饭钱?”
姜,果然是老的辣。
嘴巴损人,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