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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君眨了眨眼问:“是勾心斗角太累了吗?”
这话许多人都说过,官家、爹娘、赵浅聿、裴小之甚至连大夫也这样说,但裴眠并不觉得这话是对的。
在朝七年间,他夜以继日、提心吊胆、步步为营,每日睁眼闭眼都在盘算朝中势力,其中艰苦难以言说,可他并不觉得累,为了改制,他可以牺牲很多。
“不累。”裴眠低下头,秦见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我不累。”
“你的心不累,但身体累了啊……”不然也不会得厌食症……
裴眠没说话。
秦见君很快便想通了:“这些虔渊州的来信,都是官场上的事,你身体不好,看了就会更差对吗?”
“嗯。”裴眠应了一声。
秦见君转头再去看桌上那沓信,似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心道:害人的东西!可别把我老板折磨死了,我可不能丢了这么好的工作!
她伸手将信件都揽进怀里,起身要往外走。
裴眠见状叫住了她:“去做什么?”
秦见君站在门口,背着光,理直气壮道:“去做午饭,刚好最近点火有些困难,用信件引火应该更好烧,大人要一起吗?”
裴眠愣了愣——烧掉这些信件吗?
秦见君看他呆坐着,便走上前,将信件一股脑放在裴眠腿上,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出了门。
“反正也不看,索性烧掉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裴眠眨了眨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革命是什么?
第17章
裴眠依然待在厨房大窗外的树下,不过这次他离窗口更近了,秦见君索性将窗台上放着的绿植拿走,窗沿空着,够让裴眠放书册。
她将信件都堆在灶膛前,穿上围裙着手备菜。
裴眠看她淘米煮饭,转身拿起两条苦瓜,不由眉头一皱,他先前吃过清炒苦瓜,那种舌根发苦的滋味,他迄今还记得。
秦见君拿完苦瓜,又拿了块猪肉。
猪肉洗净后切片,再切条,接着她一手一把大刀,刚要下手剁肉,忽然动作一顿,想起裴眠还在窗外看书。
“会吵到你吗?”
裴眠摇了摇头。
秦见君低下头,开始专心剁肉,苦瓜酿肉中间的肉糜一定要碎,可惜这个季节没有荸荠,不然将荸荠碎揉进去,口感粗中有细,那才是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