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伸手推了他一下,“你别……会有人看见的。”
深宅大院的,虽然两人是夫妻,但被下人或者长辈看见了终究不好。
——深宅大院……什么时候开明到能接受两个男子缔结婚姻了?
宋时清恍惚了一下,轻轻推开谢司珩。
他的夫君一如往日那般温和,宋时清稍稍表现出一些排斥的意思,他便君子地退开了,目光浅浅带笑,调侃宋时清是守规矩的少奶奶。
换做平时,宋时清肯定是要生气的,但今日他惴惴的回望谢司珩,捏紧了手中的照片。
脑中的记忆像是被搅动的池水一样,从底部翻上来了一些带着暗色的片段。宋时清抓不住,只是盯着照片怔怔出神。
【我母亲生下我后,虚弱而死。】
【谢家成天给她吃那些阴邪的东西,用养小鬼的路子养她。】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只从当年抚养我的那些长辈口中听过些零星的形容。】
不对。
谢夫人虽然早亡,但也一直活到了谢司珩留学之前。
可如果谢夫人一直活到了谢司珩十几岁的时候,那自己应该见过她才对。
自己和谢司珩是青梅竹马,十一岁时就被送到谢家了。这么多年与谢司珩暗生情愫,所以才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他。
成了谢家的少奶奶,他得学着接手家里的事,管库房出入,不能再随便出门,就算有什么事非要出门,也得让谢司珩陪他。
……可他是男子,怎么能嫁人?
还有,他和谢司珩怎么会是青梅竹马?这人明明一直在西洋。
谢司珩与他之间哪有暗生情愫的过往?他明明一直叫谢司珩……哥哥。
是,他叫谢司珩哥哥。
不对……谢家下人都知道他和谢司珩之间的事。以前念书时,谢司珩故意使坏弄脏他的作业,见他哭了,就上来又是抱又是亲,哄好了才算完。
太阳穴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宋时清喉咙里泄出一声痛哼,捂住额头弯下了腰。
谢司珩一愣,目光缓缓沉了下来。
宋时清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疼得脸色白。
脱力间,他一把扶住摇椅边缘,手腕上的镯子闷闷一声撞在藤条上。那声音仿佛又是另一根棍子,在本就混乱的记忆中狠狠搅了一下。
这只镯子……
宋时清死死盯着镯子,仿佛听见了某种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假的,谢司珩在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