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薄薄的嘴唇由上及下,把她侍弄得湿淋淋的。他吻得有点神志不清了,“还问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且惠短促而剧烈的挣动,手指抠着墙壁上细巧的丝帛纹路,腿颤抖着,却收不起来。她把他的头扳上来一点儿,宁肯他来吻她烫得发红的脸颊。她轻轻抽着气,“你这几天。。。。。。睡得不好吗?”
她还敢提。
沈宗良闷了一肚子的火,为她这几天的冷漠,为他没有任何的名分。
董玉书从来到走,且惠都不曾提出要见一面的事,他也识趣地不去问。
显而易见,她没有向妈妈介绍他的打算,连考虑都没有。
他每到夜里就被这口气堵得不舒服。
后来想方设法安慰自己,也许她妈妈对她太严厉了,小姑娘不敢透一点风声,就算男朋友是庄新华也一样,并不因为他岁数大。
沈宗良没有回答,而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埋进去,欲念像无边的黑夜一样把他吞噬掉。
吻了这么久,到这一刻,且惠才有一种落地的真实感。她像一颗成熟饱满的杏子,在枝头颤抖了两下,就软绵绵地落在他的手里,掌心都是湿哒哒的痕迹。
她仰起脸,湿着眼睛去吻他,雪白光洁的小腹上隐约看得出被顶起的弧度,是沈宗良紧而有力的吞吐,失去了往日克制的温柔,不过三分钟,且惠就含住了他的嘴唇,湿哭着,缩在他的怀里,淋淋沥沥地泄了满地。
沈宗良抱着她,头皮的应激反应还没结束,酥麻得要命。
他昏聩地想,有的时候,是真的很没有出息的,想死在她的身上。
今晚的客人很多,说不重要也重要,都是老爷子的门生故旧,大多数位置不低的,怠慢不得。
沈元良已经独自陪了很久,眼看快要到饭点了,他先安排车子送客人们去了万和,说随后就到。
但沈宗良说是去换衣服,进了卧室就不肯出来了,总不见人。
他当家里只有弟弟一个,穿过那片茂盛的凤尾竹,走到窗前要去叫。
还没开口,就先听见了一阵模糊低沉的响动。
仿佛是他一向老成的弟弟在哄人,“今天做得凶了一点,不疼吧?”
回答没听见,倒响起一阵细微的、交换口水的声音,像是他弟弟被吻住了。
沈元良反应过来时,如遭雷击,一副悔不该来的表情,脚步匆忙地走了。
没多久,沈宗良一身清爽地出了大门,叫了句大哥。
沈元良剜了他一眼,“你这件衣服可是换得够久的。”
他一愣,轻轻“嗐”了句,“不小心打湿了,洗了个澡。”
“打湿了衣服你还挺高兴的。”沈元良话里有话,“谁把你打湿的?”
沈宗良想,大哥咄咄逼人地追问,十有八九是已经知道了。
他索性承认:“让大哥见笑。是一个我离不得半步的女孩子。”
“你也是,要么就一个都不理。”沈元良叹着气摇摇头,“爱起来又是这个样子,谁家的孩子?”
沈宗良说:“你也认识的,钟禹平的孙女儿。”
“是她啊,要是老秘书在世还好说,现在嘛,”沈元良想了想,也持悲观态度,“这事不好办,你那个妈有的和你打擂台了,被逼急了,说不定还要上八宝山去哭老爷子。”
他转了转袖扣,“她闹她的,我只要保住小惠就够了。”
沈元良说那些话,原本只是为了试他,看他几分真心,但三言两语间,已经说得他心惊起来了。
他坐在车里,忽然朝小弟发难:“保住她就够了,那么沈家呢?不要了吗?”
沈宗良笑了笑,“大哥放心,我总不至于让沈家败在我手里。”
他大哥得了这份承诺,点点头,“记住你说过的话。”
第59章chapter59
一场漫长的隆冬过后,凛冽刺骨的寒风收了势头,春花杨柳次第渐开。
在大四下学期紧张激烈的申请季里,三月十六号那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她坐在书桌前,看见学校的portal上显示了offer,到八点半收到邮件,她反反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脸上冰凉的表情,像看一封病危通知书。
她紧抓着的这些空中楼阁般的日子,对沈宗良的仰慕、迷恋和挚爱,最终以牛津的MJuroffer落下了一道越不过的高山,山那头风光再好,但浮云遮望眼,她永远也攀不过去了。
且惠走到窗边,翠绿的竹枝轻轻晃动在日头里,扑在脸上的风也温温热热的。
她麻木着一张脸,已经为离别哭过太多次,在那么多个被他抱着入睡的夜里。她安静地落泪,又安静地擦干,再吻一吻他的脸。到现在,已经没有眼泪可流。
她站了很久,沾了一身青翠的竹叶香,最后也只是沉默地转身,不再看了。
且惠在衣帽间取下自己的箱子,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东西,那些精美的华服高珠,都是沈宗良送的,她也没打算带走。
她收拾得很快,两只箱子塞下了全部的行李,并排放在中间的玻璃岛台旁。
且惠出了卧室,她如常去餐厅吃饭。往日里总要讨价还价的人,今天一碗补汤喝得干干净净。
看得隋姨叫奇,前天夜里吃晚饭,老二还“好孩子、好姑娘”的叫着,把人抱在腿上哄了大半日。春寒料峭的天,累得他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且惠也才只喝了半碗,咽不下去,捂着嘴,生气地跑掉了。
她收拾碗筷,朝且惠开怀一笑:“今天真是立了大功了,等晚上老二回来知道,一定高兴。”
且惠笑笑,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隋姨,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别太操心了。沈宗良又不是天天在家,你偶尔也可以偷偷懒的,总是那么舍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