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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在床边守夜的濡云被人一巴掌拍醒。
“哈……”
濡云从昏昏欲睡中睁开双眼,却在看到面前醒来的人时,生生止住了正在打的哈欠。
“殿下?”
濡云看到床上清醒过来的人,第一反应就是狂喜,从椅子上一下跳了起来:“殿下,你真醒了?”
“你没事了吗?”
濡云一边高兴,一边小心翼翼的查看太子殿下的伤口。
楚殁离抬手挡开濡云伸过来查看伤口的手,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冷意:“阿隐呢?”
濡云:?谁?哦,沈隐。
濡云消化掉沈隐在太子殿下嘴里已经变成阿隐的事实,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口,面色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殿下,沈隐现在应该还在偏殿休息。”
说完,濡云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并未好转的脸色,默默补了一句:“他一会儿就过来。”
楚殁离紧皱的眉头在听到这句话后,肉眼可见的平展了一些。
楚殁离双眸轻转,看着床顶青鸦幔帐的床顶。刚刚拍了濡云一巴掌的右手也放回床边。
楚殁离就这么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床上安静等着的楚殁离眉眼间染上明显的不耐。
一旁候着的濡云乖乖站着,时不时的瞅一眼床上太子殿下黑沉的脸色。
濡云看向门口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沈隐是怎么回事,睡死了吗?
殿下没醒的时候,整天的往这边跑,现在殿下醒了,他倒是不见人影了,做了错事还不赶紧来求殿下饶恕,他竟然还能睡得着。
濡云这般想着,便抬脚朝着门口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沈隐是不是睡死了。
楚殁离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只偏头看了一眼,并未阻止,但那双凤眸里,却暗暗蕴藏了风暴,只等濡云将沈隐带来,他便好抓着人好好强制一番。
楚殁离如是想着……
片刻后,濡云白着一张脸回来了:“殿下……”
看着濡云的脸色,楚殁离心下暗暗觉得不好,果然。
“殿下,偏殿没有沈隐,属下刚才去问过门房,昨天半夜,沈隐就出去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话落,濡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此刻,就算他是跟着太子殿下身边最久的下属,他也不敢抬头和此刻的太子殿下对视。
“呵”蓦地,一声裹含冷意的轻笑传进濡云耳朵里。
当下,濡云将脑袋更深的低下几分。
不怕主子笑,就怕主子突然笑……
突然,濡云耳朵一动,听到一点声音,类似于人撑着床铺坐起来的声音。
濡云知道,受伤的太子殿下正不要命的起身,但他不敢阻止,甚至不敢抬头。
片刻后,楚殁离靠着床头,抬起骨节分明的右手放在眼前,挡住窗外直射向他的阳光。
楚殁离双眸微眯,看着手边被挡着的四散的阳光,看着看着,楚殁离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道:“抓回来,只要有口气就行。”
话落,濡云深深地低下头去:“是,属下遵命。”
说完,濡云起身,快出了朝霞殿,直奔太子府大门。
屋内,楚殁离坐在床边,乌黑顺长的头没有任何束缚的垂在他的胸前,背后,肩侧。因为受伤只绑了绷带,几乎半裸的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而自濡云走后,楚殁离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殆尽,只有一双墨瞳紧紧的盯着手边的散开的阳光,直到手臂酸麻,楚殁离才终于收回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抬眼看着房门的方向。
另一边
时辰一到,城门一开,沈隐就率先出了城门。
站在城门外的沈隐脚步不停,丝毫不敢因为出了城门就放慢脚步。
沈隐清楚,只要太子殿下醒了,他一定会找自己,知道自己跑了,他指不定有多生气。
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派人来追他。
………………
世上有种动物叫乌鸦,有个词语叫乌鸦嘴。
沈隐就是乌鸦嘴的典型。
要是他知道在他刚出城门不到一个时辰后,就会有人来找他的话,沈隐之前一定不那么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