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捺已经厌倦,陪圆顶帽男人玩杀人直播的游戏了。想回去睡觉了。
正好这时,杀人投票结束了,三条代表票数的光柱,定格在大屏幕上,决定几人的去留。谈教授不用回头都知道自己的票数是最高的。
果不其然,圆顶帽男人戏谑的目光落在谈教授身上,说:“现在的票数最低者是谈教授,现在对他施行处决。”
噌!
身下的刀尖慢慢变高变长,好像雨后竹笋冒出土壤,然后缓慢扎进谈教授的身体里。
这种类似于慢刀子,磨洋工的行为,简直就是折磨。谈教授猩红着眼睛,对着镜头大喊:“妈的,你们这群傻逼玩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一下子松开手,狠狠摔在刀尖上,用自重刺死了自己。
大家都能理解他的选择——直接去死,总比血慢慢流干而死好!但他的死状太凄惨了,刀尖刺穿胸口冒出来,伤口“噗呲”喷出一股温热的血液,射到旁边情侣的脸上。
现场没有人尖叫,隔壁那对情侣在经历无数次惊吓后,已经归于平静了。
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崩溃感叹:“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老婆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了,我们好好生活吧…”
情侣抱在一起感恩对方还活着。大家看向唯一的倒霉蛋,谈教授。
大概是刚刚喷出的这股血,是维持生机最重要的精血,中年男人的脸变得纸一样苍白。
很快,他就没有了生命特征,死透了。
但杀人直播间的恐惧,并没有因为谈教授的死亡而消散,警方这边一片沉寂消极。
止役看着镜头里的谈教授,再看向舞台上的尸体,心髒漏了半拍——因为直播里的死状,和真实的死状一模一样!如同无法改变的既定现实一般。
怎麽会?难道现实是直播间的结局,夭捺注定会被扒脸吗?
止役不敢承认有这个可能,可是下一秒,圆顶帽男人的话,佐证了他心里的猜想。他说:“哎呀,还没进行处决,对方就已经死了。”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另外选一个票数最高的人咯。”
什麽??
自杀居然不算在杀人直播间的处决里,谈教授死了,游戏就得换一个处决对象。
刚刚还松一口气的情侣立刻崩溃了,不知道要哭还是笑。他们立刻回头查看票数统计,还好还好,多亏了夭捺黑名在外,黑粉多如牛毛,他们的票数排在最后面。
就算再选一个处决者也轮不到他们。
可惜了夭捺,原以为她是杀人直播里唯一安然无恙离开的人,却没想灾难在后面等着。一时间所有媒体镜头和直播镜头都对準了夭捺,记录她死前的最后影像。
却看到夭捺微笑着说:“大家,想不想玩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夭捺的笑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明明参加杀人直播间的嘉宾们全程都在微笑,可只有她是自愿的、游刃有余的、发自真心的笑。
当她对着镜头,说出要玩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时,直播的焦点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
她就好像杀人直播间的主人,正在反过来用娱乐操控游戏。
圆顶帽男人闻言,身体忽地动了一下。那对情侣注意到他的反应,生怕突发什麽事变,让夭捺逃出生天,轮到他们倒霉,于是连忙开口阻止。
“事已至此,就别挣扎了。”男生假装大方地说:“等我们出去后,会在账号里缅怀你的!”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複杂了,就别捣乱了…”女生也委屈哀求道。
直播的优点是真实,特别是杀人直播这种揭穿人性丑恶的地方,嘉宾心里打的什麽盘算,观衆们一看就看出来了。
【好下头…他们也就仗着自己是票数最后一名,才这麽不要脸地说这种话!】
【这两人是不是傻的啊,杀人直播间摆明了是在玩弄他们,实则一个嘉宾都不会放过,他们居然还阻止夭捺自救,真是见过蠢的没见过那麽蠢的!】
【原本不喜欢夭捺的,说实话有点路转粉了,好女王好淡定啊啊啊!】
那对情侣犯蠢,只要别连累到夭捺,夭捺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很可惜,我们的谈教授因为撑不住压力,决定先走一步了,导致投票位置空了一个。”夭捺的目光缓缓落在圆顶帽男人身上:“既然主持人可以投票,那是不是也能顶替投票者呢?”
话音刚落,圆顶帽男人的目光与夭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针锋相对的火花,几乎要化为实质迸射出来。
看见他这副反应,夭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进入杀人直播间前,她就一直在思考:如果直播间靠杀人来进化,为什麽非得靠直播,非得投票呢?
节目里唯一出现过的几句台词,在夭捺耳边回蕩:“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一档好的综艺必须充满欢声笑语。”
“像你们平时直播表演吧”
还有连续三场展开的直播,第一场被金主打投要求的整容,第二场是哲也曾经发过的黑评,都是有根据的行动。
啊,它这是在…取悦大衆,娱乐大衆?
杀人直播间的行为需要得到大家的支持,哪怕是杀人。
所以夭捺才大着胆子,提出这个非常离谱的要求,反正人之将死,多测试自救总没有错吧。
幸运的是,观衆们很给夭捺面子。
他们已经看厌了可怜的普通人受苦的样子,并且不自觉代入他们,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也会担心自己也会被当作死亡嘉宾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