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惊恐地看向十字路口,一步步后退,紧接着,一个老头慢腾腾从角落里走出来,随着他步步紧逼的动作,身材脸部逐渐暴露在光亮的地方。
“啊!”陈松伶被吓退几步,转身离开十字路口,也跑出了机器人的监控範围。
老头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追着陈松伶的脚步,同样离开了监控範围。
“这是杀人兇手吗?!”陈母看着那位仿佛可以当她爸爸的老头,恨得眼眶都是通红的,“他追着松伶过去,一定是去杀他的,你们快去捉他!”
老头回头望的那一眼,正好被巡逻机器人捕捉到正面。如今是身份系统严谨的时代,不出五分钟,老头的姓名地址过往都会被找到。
更何况监控拍到了老头与陈松伶同框的画面,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问题是…
警察调出老头的身份数据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两天前,这老头就申告死亡了…”
怎麽可能?!
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死而複生跑出来杀人吗?这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他们宁愿相信死而複生,也不会怀疑市民身份系统,一个身份想要申报死亡,首先必须先经过生命仪器的扫描。
生命仪器是一种辐射工具,就算检测对象是假死,也会被强大的辐射穿透,当场死亡。
资料显示,宋老头通过生命仪器的检测,百分百死亡,可如今怎麽会出现在命案现场?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麽,陈松伶的死状与宋老头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都是被切割得千疮百孔,残破的身体连内髒都兜不住,从□□里挤了出来。
尸体死而複生后,将他见到的所有人都害成他这样?这可是恐怖片才会出现的桥段。
现场警察们面面相觑,陈松伶的父母又急着制裁杀人兇手,不断催促。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阻止的声音,还有动手推搡的吵闹声。
“止役,看在一场同事的份上,你别让我难做。”警戒红外线外的几位警察苦苦哀求,他们的后背几乎要碰到激光红外线了,在高达百度的炙热温度外反複试探。
“我什麽都不做,你让我进去看看。”止役朝十字路口张望:“我听说这里有兇杀案,而且尸体残缺程度很高,可能是蓄意複仇…”
“这也不关你事啊,你已经不是重案组,而是网络安全部了。”
同事都快无语了,换做其他人,他们可不会这麽好脾气地规劝,直接上手压制了。
可止役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明明是正义的警察,为达目的也不介意使用一些暴力,而且身手该死的还不错,同事几乎都不是他的对手。
吵闹声将组长吸引过来,他看到止役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手里的档案砸到他身上:“止役,趁我好好说话之前,滚回网络安全部去,这不是你能插手的案件。”
“就是啊。”止役昔日的平级同事也在阴阳他:“一个网络安全部的警察,能有什麽用,还是快点回去抓你的网骗吧…”
可恶。
止役瞪着他们,视线落在他们右眼正在发红光的摄像芯片,那是执案记录仪器。
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打了可能连网络安全部都呆不住,要去后勤清洁部处理尸体了…
这样不断说服自己后,止役才勉强忍下揍人的沖动,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昔日同事的风凉话还不肯停,跟风一起灌进他的耳朵里。
“所以说态度很重要,第一名又如何,还不是去当网管了。”组长拍了拍空空如也的手,忽然意识到:“等等,嫌疑人的资料呢?”
此时此刻,假意离开的止役正带着这份刚刚砸在他身上的档案,迅速回到网络安全部,开始搜索宋老头的信息。
“死而複生?”止役也意识到这个不可思议却真实存在的事实,大受震撼。
网络安全部没有重案组那麽高权限,可以调出宋老头的身份信息,于是只能另辟蹊径,搜索对方在互联网的痕迹,或许可以找到线索。
痕迹很少。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里,宋老头简直是一股清流,五十年的人生从未进入虚拟空间,也没有全息发生器的浏览记录,而他在互联网上最后的痕迹,竟然是…
“夭捺的直播间?”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止役愣了一下,心想夭捺怎麽无处不在。
而且再回过头一想,他这才意识到:夭捺昨天大闹的葬礼,居然就是宋老头的葬礼?
怎麽会有这麽巧的事情——老头给夭捺打赏,夭捺大闹了他的葬礼,他死而複生杀人。
按照时间顺序,夭捺无处不在,仿佛是因为她,老头才会变异。
“噌!”止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动静之大,将同事吓了一跳,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止役回头看向他网络安全部的新同事,桌面一溜的网红女主播,身上还穿着应援服,网络宅男味沖得很,这就是大家对网络安全部的印象。
而他止役,现在就呆在这个宅男群体里,挣扎沉浮,他绝不允许!
“去抓兇手。”止役丢下这句不应该在网络安全部出现的话,再次朝夭捺家驶去。
另一边,海伍德丽景区出了名的红灯区里。
穿越才第二天的夭捺,已经学会用外置通讯器联系最近的家政公司,派遣家政机器人了。
机器人花了三个小时,才把原主的垃圾房收拾得人模人样,地面干净得都能反光。
总算能住得下去了。
夭捺深呼吸了一口满是清新剂的空气,橘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