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没那个本事,只是父亲莫不是忘了,她这个暖床丫鬟,当年还是你们塞进来的,我原可没打算留下她们母女的命。”
宋锦茵脸上失了些血色,一时之间僵在原地。
旁边有视线传来,她不敢抬头去看,只怕里头的探究和怜悯,会让她的倔强溃不成军。
“既然这般恨她,私底下当个暖床丫头使唤就成了!把她抬成侍妾,你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许是听见裴晏舟的讥讽,国公爷心虚了一瞬,声音比适才小了一些,但话里话外的嫌恶依旧清晰地传了出来。
“暖床丫鬟也好,玩物也罢,玩两年赶紧送出府去!柳氏都不管她,你倒是来了劲!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一定要跟我对着干,这世子的位置,也不是非你不可!”
“往哪送?”
裴晏舟的轻笑响起,带着赤裸裸的嘲弄。
“还有,父亲不会以为,我手上的兵权和领来的差事,是凭着世子这个空壳子名号换来的吧?”
国公爷被噎了一瞬,怒气将脸涨得通红,伸手指着裴晏舟,许久才缓下来。
屋外的宋锦茵听着里头的动静,拖着僵硬的腿挪到一侧,就这么笔直地站着。
从来都不是她要进的这座府邸,自始至终,她都是被强迫的那一个。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明明不是她的选择,却还要她背上这么多罪名,捧着真心被人践踏。
还有那一句玩物。
宋锦茵眉眼低垂,指尖收紧。
这个地方,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里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国公爷如今再色令智昏,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眼下瞧着这儿子依旧不留情面,不想闹僵,怒意便也硬生生地给压了下来。
“晏舟,我是你父亲,自然是盼着你能得看重,那婢女到底是配不上你院里的名分,你若不舍,打的时候多给她备点银钱,再将她远远送走便是了,只是为父觉得,为了避免污了你的名声,还是死人最为稳妥。”
“父亲怎么不将柳氏送走?”
裴晏舟依旧冷淡,“柳氏走了,我这婢女不就能抬身份?”
“胡闹!柳氏在我院里多年,连你祖母都认了她的身份,你还要胡乱攀咬到什么时候?”
王管家已经不敢再去打量宋锦茵的脸。
他替世子办事,对外也算是个冷面阎王,但对着看着长大的宋锦茵,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国公爷那如同提起物件的语气,轻飘飘地拿着世子的名声来说事,对这丫头来说,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没有人能敢拿前程去冒险,就连矜傲如世子,也不会。
“父亲下次最好不要不请自来,儿子脾性不好,说不准哪日,又会将母亲的事给翻出来,好好让人去查上一查。”
里头的人最终还是下了逐客令,没留一丝情面。
国公爷怒气冲冲地踏出屋子,入眼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