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瑶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交手的二人,慢慢收回视线迈步到苏译跟前,“你是真不怕他死在城欲手里”
“那也是他技不如人咎由自取。”
洞瑶赞道:“还真是舍得。”
两人还未走下台阶,就有一位魔卫现身道:“两位魔尊,帝尊有事请廖生魔尊过去一趟。”
洞瑶意味不明的视线在苏译身上扫了好几圈,“难怪你一点也不担心帝尊入魔宫有何目的原来是早就把自己的后路铺好了。”
苏译从袖中掏出一份信笺递给洞瑶,“霍成得的密信,别怪我没有再三提醒你,劝你早些动身出发。”
洞瑶将信笺捏紧在手中,眸色阴鸷,“截我书信,现在又来装好人,做人不要这么两面三刀,怪恶心的。”
“彼此彼此。”
“苏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那点”
苏译轻笑着道:“愿闻其详。”
洞瑶凑近到苏译跟前,低声道:“真假参半——虚伪,魔族帝位上的人只能是帝上,除此之外,不论换谁,本尊都会血洗魇都。”
苏译道:“这话不要对我一个人说,建议你写张告示贴城门上,或许还能震慑住几个宵小之徒。”
话闭,他便转身返回,白释居住的宫殿偏远,距上次来时更显僻静,连四周的魔卫和宫婢也撤了,但进去才发现屋内除了白释外,还有被石英拉着盘坐在地毯上玩棋牌的祭迟。
白释坐在屋中主位上,身后是一副双龙戏珠的墨玉浮雕,他着黑衫束玉簪,一身的清冷和淡漠,唯一的异色是低束领的内袍上绣着一枝盛开的红梅。
苏译的眸色暗了暗,不知为何他觉得那抹红过于喧宾夺主,与白释并不相衬。
“帝尊。”他行了一礼道。
白释手中拿着一本湛蓝封面的书册,递到苏译面前道:“这是夔纹腾的功法收着吧。”
苏译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与白释陷入了诡异的僵持,许久之后,苏译才听到自己略显艰涩的声音,“帝尊明知就算我拥有了正确的功法,废掉重修的可能性依然不会太大,为何还要如此”
白释将书册放在了旁侧的桌子上道:“不论修仙修魔总有要求的东西,你如果所求非此,我亦不会强求你更改。”
祭迟出声劝道:“帝尊既然给你便留着,全当是帝尊予后辈的一份心意。”
苏译攥紧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稳住声音问:“所以帝尊予我功法,是因为认我是你的弟子”
白释道:“没有什么认不认,我与你师的师徒之谊算是名不副实,你与你师亦是多灾多难,我尽一份心不希望看着你误入歧途,你若愿唤我一句师祖我亦应,你若不愿便算了,不勉强。”
苏译沉默了许久,才撩开衣袍缓缓跪了下来,他额头触地的那一刻眼眶似乎都湿润了,“弟子多谢师祖赠予功法。”
祭迟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接到了苏译手中,“既如此,今日便把这迟来的礼做全了。”
苏译双手接过茶盏呈到了白释手边,“师祖。”
白释盯着茶盏,似乎有片刻的迟疑和茫然,但对上苏译极为认真的眸光,还是接过浅抿了一口。
白释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石坠子,放到了苏译手心,“这个你也一并留着。”
玉石坠子是墨玉质地,马马虎虎感觉像是雕磨成一只猫,但明显雕刻的人技艺并不精熟,猫的头身比例怪异,玉石上还残留着诸多凌乱的划痕,说它是个坠子都有点抬举它。
苏译没忍住问:“这是何物”
白释看着苏译手里那团黑乎乎的玉石,不确定道:“不知,许是个普通玉坠子”
苏译哑然半刻,锲而不舍道:“那帝尊赠弟子此物可有含义”
白释摇头,“没有含义,这是我身上唯一可以赠给你的东西。”
苏译很郑重地将坠子握进手心,“弟子多谢师祖。”
苏译离开后,石英才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白释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袖问:“帝尊撒谎了,那枚墨玉坠子帝尊存了很多年,怎么会忽然赠给他”
“原本便是他的东西,便当物归原主。”
石英诧异道:“帝尊之前认识他”
“不认识,一面之缘。”白释并不欲多说,转头对祭迟道:“事关罅隙并非小事,我打算去一趟岩水城,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祭迟思衬道:“罅隙一事不一定就与你有关,帝尊无需在意外界的谣传,当年误入秘境你与石英皆是受害者。”
“倒不是说非得与我有关我才要管这件事。”白释停顿了一下道:“只是这件事我必须做,秘境若开启,三界很难不乱。”
祭迟凝重道:“既如此我会联系无极门,若容繁出关,我亲笔给他写封信,看能否抛下前嫌合力共筹。”
“容繁在闭关”
祭迟道:“据说仙魔之战后,他时常闭关,无极门的门主之位由他的徒弟莲山君代掌。”他唏嘘道:“两百年的时间并不短,仙门里帝尊有印象的人大多都已经辞世,四位尊者如今也只剩下两位,容繁闭关,蘅芜也失踪了近三十年了。”
白释疑惑道:“这两百年,仙门就没有再封其他尊者吗?”
祭迟道:“恐怕要让帝尊失望了,仙门已有没落之势。”他接着认真道:“近千年来没有一个人飞升成神,最长寿的修仙者也就二三百年光阴,如今修仙还不如十年寒窗考取功名来的实在。”
“魔界呢”
祭迟笑着道:“我已经让他们开垦荒田种地了。”
百灵
“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