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柳枝惊恐道:“这件事除了大长老,其他人几乎都不知情……”
苏译声音低冷,“所以他必须死,给师姐偿命。”
柳枝慌乱道:“你别再继续做错事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能报什么仇”
苏译抬眸盯着柳枝,恳声道:“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不待柳枝反应,苏译便接着道:“魔修的灵力无法护住孩子的灵识,我会暂且将她的灵识锁住,你帮我看顾一段时间,待我找到了彻底修复灵识的方法,我会接走亲自照顾。”
“你去哪里找修复灵识的办法”
苏译道:“幻花谷有一中灵草能够修复灵识……”
话没有说完,就被柳枝打断了,“先不说那灵草好不好寻,幻花谷是魔族的地界,至今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进去能活着出来,你如此贸然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苏译道:“我若真死在了那里,你就将孩子交给陆凉时。”
柳枝接过苏译递给他的襁褓,急追了两步,气不打一出来,“你够不负责任的,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苏译转身的步子未停,身影已经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幻花谷中树木遮天蔽日,魔界本来又夜长日短,他在里面辗转寻找许久,几乎记不清日月。
大概三月左右后,廖生再一次找到了他。
苏译抚了一把颈边灼热的符纹,握紧了手中宽刀,警惕地盯着面前之人,“你又来做什么”
廖生唇角扯开一个笑容道:“自然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顺便取回我的东西。”他愉悦道:“渊和死了。”
“不可能!”苏译心间一颤,“你胡说。”
廖生道:“本尊有什么理由骗你,苏译,本尊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拿回了你的元丹,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能死。”
苏译无法相信,“我将元丹还回去了,他怎么可能还会逝世。”
廖生眼底阴鸷,一改之前模样,讥讽道:“你真以为渊和是神啊,两次强行刨取元丹,还能继续活着,驰穆顾着青华峰的声名,生怕把你弄死,恐怕废了些心思。但他渊和两次元丹可是实实在在强刨,你怕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本尊行行好,今日也让你试试。”
苏译颈项的符纹越来越滚烫,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被它烧灼到沸腾,苏译痛嚎一声,跪扑在了地上,符纹逐渐聚拢成为一枚金龟子,重新回到了廖生手中。
廖生盯着苏译从皮肤里慢慢渗出的血液,浸红了他整个衣衫,痛吟咬紧在口齿间,还是控制不住地溢出,但廖生似乎越发兴奋了,“对就是这样,抽筋拔骨,痛不欲生。渊和斩我一臂,他如今虽然死了,但这口气本尊还是顺不了,不如你替他还我一臂,师债徒偿,也算合你们的规矩。”
跌落在地上的宽刀杀生重新回到了廖生手里,一道红光划过,苏译的半截左臂也落到了廖生手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翻滚在地上殷红到已经辨不清面目的人,缓缓道:“听说这幻花谷有灵药,可以生骨生肉,你若能替本尊找到,我便把你的手臂还给你。”
“你利用……我。”苏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力才吐出来,“你……休……想。”
廖生往后退了一步,不怒不恼道:“本尊是利用你又如何,怪只怪你容易轻信不该信之人,对于该相信的人,信任又不够坚定长久。”
幻花谷内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廖生早已离开,苏译躺在血泊里。白释设了一个结界,将雨挡在了外面,他在苏译旁边蹲下,雨水已经将他脸上的血迹洗净,露出苍白到近乎透明的五官,颈边的符纹已经消失,但伤疤还在。
他帮苏译将断臂上的血止住,手心里握着一枚莹润的元丹,慢慢地运行灵力,将元丹送回到了苏译的丹田。
意识中渐渐听到了隐约的雨声和笛音,苏译艰难地睁眼,视野刚好撞进了白释漆黑的瞳孔里,那双眸子虽温和,但辨不出来丝毫多余的情绪,他喉间滑动,音色戒备嘶哑,“你到底是谁”
白释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进他的耳膜,“想知道我是谁,就睁开眼。”
晨曦
白释手指下压的胳腕微微动了一下,他并没有理会,继续将灵力输进苏译的体内,将他身体里阻塞断裂的经脉一点点修复完好,虽然元丹本来就是苏译的,但毕竟间隔时间过长,苏译如今又是魔修的体质,并不能很好的接纳融合。
“干爹爹醒了。”风清圆一直注意观察着苏译的状况,一看见他稍微有了反应,便又惊又喜地喊了出来,擦了一把满脸的泪花,往床榻上扑。
苏译刚有些意识,便见风清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要全蹭到他身上,哑着嗓子呵斥,“下去。”
风清圆悻悻退后一步,站在了床边,“干爹爹你好些了吗?”
白□□收手,苏译却早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苏译并没有往下看,只盯着风清圆,他手低的力道重,白释一时抽不出,便由着他去了,听苏译道:“你从青华峰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风清圆缩了缩脖子,铁弈便接话道:“是属下办事不利。”
风清圆急声道:“和铁弈没关系,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苏译从床榻上半坐起来,扫了风清圆一眼对铁奕道:“先带她去休息。”
风清圆不情不愿地被铁奕带着离开了房间,房门关闭后,苏译才将扣住白释手腕的手松开,道:“抱歉。”
像是常年不见日光,白释的皮肤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他用衣袖掩住被捏红的手腕,问:“感觉如何可还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