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回知晓漾儿为何不说顾漾明的事情?”谢蕴凝眸,神色冰冷。
秦思安挑眉:“你这关我什么事情,我今日突然想起来了。”
“你上回说长公主殿下有个情人藏在东宫,你都没说顾漾明的事情。”谢蕴被她给气死了,该说的不说,无关紧要的话说了那么多。
秦思安拦住她:“这个时候去见长公主,无异在陛下面前说话,你说什么都不合适。”
谢蕴冷静下来了,袖口内的手微微抖,秦思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等你的暗卫回来,谢相,莫慌莫慌。”
谢蕴很快镇定下来,她问秦思安:“长公主殿下与顾少傅是何等情分,逾越师生吗?”
“我怎么知道,我当年也不过十来岁,你问我那么隐晦的事情。”
秦思安急得团团转,眼见同僚们追了上来,她拉着谢蕴对外走,“先出宫,再说。”
此刻不宜去见长公主。
两人匆匆出宫,登上相府的马车。
秦思安又累又饿,虚靠着马车,脊背冷汗叠出,不得不说道:“你是在陛下头顶上拔刀,吓死我了。”
谢蕴思考须臾,道一句:“我好像才出来了。”
“猜出什么了?”秦思安又被她吊了一口气。
她说道:“顾漾明活着,当年带出了一个孩子,她将孩子丢了,对,是故意丢的。因为她无法带出城,对吗?”
“你说对了,当年城门戒严,查得很严格。她若活着,她自己都出不了城门。”
“她将孩子故意送到黑市,让牙侩们带出城,但她没有立即去抢孩子,而是一路看着孩子,直到孩子到了青州。若我没猜测,她故意掳走了谢家长孙谢昭宁,再将漾儿塞到我大嫂跟前,鱼目混珠,才有今日女扮男装的谢昭宁。”谢蕴浑身冷了下来,她竟然被算计了十多年。
秦思安想不通,“为何要女扮男装,掳走一个女婴,让她顶替上,不妥当吗?”
谢蕴摇,“男孩最合适,她的身份很重要,扮作男儿,几乎是销声匿迹,更为安全。”
“谢相,我觉得你在异想天开。”秦思安不愿意相信,怎么会有人布下这种毫无痕迹的局。
谢蕴望着她:“若顾漾明活着,说明当年的事情不简单。未必就是殿下与质子互生情愫。”
“你别说了,你快要将京城的天掀翻了。”秦思安摆手,示意对方别说了,不知不觉,她开始陷入当年的血腥中,惶恐与害怕,齐齐席卷而来。
谢蕴不再说了,面色凝重,心,同样怕得厉害。
此刻,她更希望自己猜错了。
马车朝官衙而去,金镶玉打马追来,停在了车外,“谢相,我带入将巷子围住了,里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谢公子。”
谢蕴掀开车帘,露出苍白的脸,“落云可有消息?”
“没有。”金镶玉摇,她不敢面对谢相的询问。
谢蕴放下车帘,马车哒哒的声音搅得她心烦意乱,秦思安一改往日的聒噪嘲讽,坐在一侧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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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幽静,鸟鸣阵阵,一阵阵清香飘进屋里。
一双雪白的手推开窗户,露出一张白净的脸颊,树叶夹在窗户缝隙里,顺势落下来,掉在谢昭宁的脚旁。
谢昭宁弯腰捡了起来,再直起身子,门前有人走进。
昨夜的女子推着轮椅,顾漾明坐在轮椅上。谢昭宁的目光落在顾漾明的腿脚上,顾漾明淡然自若,道一句:“今日天气很好。”
婢女在屋檐下摆了桌椅,请谢昭宁坐下。
随后,婢女包括女子,默默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