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便輪到褚蕭被她盯得不自在了,「趙臨鳶,我問你話呢,你看著我做什麼?」
「……」趙臨鳶便不看他了,別過臉,四望了營地一會兒,才問道:「查清楚糧草被燒是何人所為了嗎?」
褚蕭怔了一下,隨即言辭閃爍道:「沒有。」
趙臨鳶點了點頭,面上掛著和善的笑,內里卻起了狐疑的心:褚蕭若沒查清放火之人,何以就確定此事並非趙雲所為?
除非……
他心中知曉是何人,可嘴上卻不說。
究竟是何人,能讓趙雲與褚蕭,皆對其有所忌諱。
趙雲千里迢迢帶兵攻入,如今說不打便不打,其中當真沒有別的緣由?
趙臨鳶雖知趙雲自小便對自己寵愛有加,但國事歸國事,家事歸家事,她絕不相信她這位王兄當真會因為自己的一句懇求,便主動放棄這場戰事。
除非,他和褚蕭一樣,還有別的緣由、別的目的。
第16章16。鳳囚凰:何止風動,更是心動。
趙雲答應撤兵,可趙臨鳶卻對他的決定起了疑心。
入夜之後,她換上了一身夜行衣,獨自潛入趙雲的營帳,欲從他的身上尋出些蛛絲馬跡來。
趙雲的軍隊駐紮地有嚴兵布控,趙臨鳶孤身一人難以繞開圍守在此地的兵馬,於是她縱身一躍,身形便落在了高樹上,探頭向下望去,欲從影影綽綽燃著燭火的營地中尋得屬於趙雲的那處營帳。
好一會兒,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處晃著微弱燭光的營帳中,隨即,飛身躍下。
卻在這時,地面忽有喝聲傳來。
「有刺客!弓箭手準備!」
頃刻間,地面齊刷刷的弓箭直指半空,帶著火光的箭頭指向趙臨鳶的身形所在處。
趙臨鳶目光一凜,身形快閃避,待地上指揮之人終於看清那黑衣人的身形後,又忽然大驚下令。
「收收收……快收箭!」
趙臨鳶旋身落地,用手中鋥亮的兵刃掃過眾人,可她還沒做什麼呢,卻見眼前已經跪倒了一片人。
她內心:「……」
「公主!」其中指揮放箭又下令收箭的那人匆匆奔來,其穿著一身鎧甲,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穩聲道:「請公主恕末將驚駕之罪!」
他喚她公主……
趙臨鳶只好無奈地瞧了瞧自己一身的黑衣,又無奈地扯下了蒙在自己面上的方巾,心中懊惱:這身行頭,可算是白折騰了。
她想起了小的時候,趙雲常常帶她偷溜出王宮玩,因為他們一身公主王子的派頭,行在王宮中多有不便,於是他們便總換上一身黑衣,飛檐走壁,躲過眾人的耳目。
這件往事,旁人皆不知,但趙雲手底下的親兵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他們若是瞧見有人穿著夜行衣來尋二王下,便能猜到八成是長公主的玩心又濫了。
此刻的趙臨鳶嘆了一口氣,感慨著這位向她跪地行禮的郭笑將軍識人的本事倒是不錯,但t?他猜錯了,這一次,她可不是來找趙雲玩的。
郭笑起身,將手一揮,身後那一片拉弓持劍的小兵們便都盡數退下。
趙臨鳶有些心虛,但面上仍然擺足了公主的架勢,以掩蓋她那顆不良的居心,「郭笑啊,既然知道是本公主,你還不讓路,等我砍你呢?」
郭笑難能可貴地膽肥,長劍一拔將其攔下,面無表情道:「雙方交戰,立場難辨,公主此刻不宜私見二王子。」
趙臨鳶向他走了一步,「殆夷國分明已經答應了退兵,談何立場難辨?我要見我二哥,讓開!」
郭笑拱手為禮做恭敬姿態,但身形卻穩如磐石絲毫不退:「公主見諒,請恕末將難以從命。」
趙臨鳶忽然笑得詭異:「好啊,你讓本公主見諒,那本公主便諒一諒。」
郭笑:「……?」
趙臨鳶突然的乖巧實在出乎郭笑的意料,他錯愕抬起眸,沒想到竟對上了撲面而來的煙粉,下一刻,他便兩眼一眩,整個人朝後方倒了下去。
趙臨鳶迷暈了郭笑後,便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趙雲的營帳外,掀開帳上一角往裡邊望去,瞧見床榻上躺著一個男人,於是她屏息靜氣,走了進去。
她來到床前,欲喚一聲「二哥」,卻警覺地發現此人的身形不似趙雲,她驟然停步,悄無聲息地取出袖中隨身匕,慢慢靠近。
突然間,「唰」的一聲,一道比她手中的匕還要亮的光芒在她眼前一閃而過,竟是一柄長劍朝她刺來,她的身子本能地蜷縮起來,滾作一團,以躲避朝她刺來的兵刃。
待她停止翻滾,以匕撐地,單膝跪在地上時,胸口便已被冰冷的刃口所指,還有一把長劍架在她的脖頸上,更有一個帶著鬼面具的人正審視著她。
趙臨鳶直視那鬼面人,昏黃的燭火中,他那雙在面具下隱隱露出的眸子釋放出如鷹隼一般銳利的鋒芒,似一把冷劍,幾乎要刺穿對方的胸膛。
趙臨鳶似乎在何處見過這雙眸子,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問那人道:「趙雲呢?」
鬼面人的劍沿著她的脖頸慢悠悠地晃到她的臉頰,「死到臨頭,你還想著他?」
趙臨鳶冷笑一聲,側過臉看他,用眼神投去淡淡的威脅,「你可知這裡表面上是殆夷國的兵馬,可實際上都是昭雲國的軍隊,你若敢傷他半分,就不怕昭雲國諸位將士將你捻成肉泥嗎?」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