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不说话。
车开动后,窗外树影掠过,戚钰虽然来过几次香港,但完全不记得路。
他要带她去哪儿?
她复盘一下,引诱她来香港,恐怕是助理故意而为之,庄晟没有必要绑架她,十有八九助理是被人收买了。
难道是周舒禾?
也不太对劲。
周舒禾现在诸事缠身,根本没有时间来香港。
那会是谁?
随着车开向的位置离机场越来越远,戚钰的心慌乱起来,对方是要她的命,还是要她的钱,或是,利用她当人质?
车远离市区,开向了海边,不远处山腰上有一处豪宅。
戚钰心跳声震耳欲聋。
巨大的黑暗将他淹没,他打开灯,凛若冰霜。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进来过的痕迹。
至少说明,戚钰没有回来过。
他站在307的门前,猜想着里面会发生什么。
大有概率,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叮嘱过沈涯,不许碰戚钰一根毫毛,他不过是想试探,如若庄晟强迫她,遇到沈涯这个更好的选择,她是否会生出心思。
可适才一路上他重新想了一遍,她再怎么心急,大抵也不会想着靠一夜情能让沈涯来帮衬她。
再者,沈涯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又怎么会看上戚钰。整整半个月,庄晟都联系不上戚钰。
他知道她因为绑架的事情开始对他不信任,但这么久过去,她也应该想明白,她在周舒禾那儿捞不着好处。
她还是得靠着他。你行李寄哪了?”庄晟问。
戚钰看着车窗外,挪回目光,想了想道,“我东西就不搬你那儿去了,省了之后再搬出来。”
“也行,如果你改变主意了,也随时可以找我培养感情。”庄晟不强求,到他这个年纪,爱情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庄晟看向她,“我们不会那么快结束,短则两三年,长则……”
“我只有一个要求,事情结束后,给我五千万,送我出国。”
戚钰想在这场纷争中全身而退。
适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反而可以稳固彼此之间的利益交换。
“定居?”她把周舒禾晾在外面,进浴室洗澡。
看向玻璃的那一刻,她还是溃不成军。
她对周舒禾的贪婪,顿时冲淡到烟消云散。
洗完澡出来,她站在镜子面前,发现自己耳洞边缘,有着干涸的血迹。
早在半月前,她时常忘记戴耳钉,耳洞便愈合了,今日早晨她想起来,把耳洞戳了开,里头已经黏合,不仅没戳开,还渗出了丝丝血珠。
要发炎了,又是一段时间的钝痛。
戚钰擦干净颈侧的水珠,周舒禾从她身后抱了上来。
她推开了他。
“我明天,要起很早。”
周舒禾不勉强,转口道,“那就弄给我看。”
戚钰也没说不行,只是躺在床上后,便阖上了眼,她喝了点酒,入睡得更快了。
周舒禾抚摸着她的长睫,如同在逗弄蝴蝶翅膀,“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没有。”戚钰睁开眼,“只是单纯,不好看。”
“需要那么好看吗?”
“你知道吗?我爸出轨过一次。”戚钰很久没有眨眼,“被我妈捉奸在床,可对于很多女人来说,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男人会不会爱自己,只在乎会不会有一段稳定的婚姻。”
“所以她没打算和我爸离婚,只是……一刀给小三毁了容。”
“然后我爸收心了。”
其实这段话并不适用周舒禾,是她偷换概念,遮掩自己的懦弱而已。
周舒禾从不觉得戚钰值得心疼,因为她太要强,又太会伪装,不知道她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那你呢?那时的你,做了什么。”
“我把我爸出轨这件事情,散布到街坊邻里,他拿皮带抽了我一顿,好疼。”
周舒禾将她拉进怀里,“以后有事,先保全自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