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纠结于以往,不如争取再往上走。
同时,周松也开始在林志的店里担任副店长,准备积攒经验之后开店。
林志自然是欢迎,二人来往得更频繁,以至于……
“还不下班吗?”谢静观推开门进来,戴着金丝眼镜,笑容灿烂,“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
临近十二月底,过几天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店内忙着筹备活动,刚好甜品店楼上平层出租,林志干脆短租下来做二楼,顺带有一个临时房间,带着周松一起在店里住了几天。
谢静观独守空房,怨念颇深。
金佑安这几天出差,短信电话不断,周松脾气好一一接了,倒是没有直面真人的危机。
只不过……
“小松哥,走了。”小智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从远处跑来,吐出一口雾气,脸颊红扑扑的,指着外头,“我们一下飞机就来这儿找你了,快走吧,老板等着你呢,我给你们俩定了个情侣座,今晚你们好好玩儿。”
周松看见不远处的车前,金佑安裹着白色羽绒服站在那,黑发披散,身高腿长,看见他后伸出手懒懒地举了一下,手上套着的是蓝色的小雪人毛绒手套,是周松前段时间外出购物时觉得特别可爱,买的最大码。
“我先走了。”周松跟林志招呼一声,声音还没消下去,人就已经往外跑了。
“欸你围巾!”林志弯腰探出柜台喊。
小智:“哎呀我来吧。”
“你瞧瞧人家。”谢静观委屈地喊。
林志白他一眼:“滚远点儿。”
两人凑在一起说了会儿又笑,小智左看看右看看,可怜单身狗没人理,抱着周松的围巾蹭蹭蹭地往车的方向跑,结果人刚到,车就开动了。
“你自己打车回去。”车窗半开,露出他老板漂亮且无情的脸。
但是当小智听到手机“叮咚”的响声后,拿起手机看见的银行卡到账信息,登时眉开眼笑,恨不得化身为御前太监,嗻个几声。
“好嘞,两位玩好儿~”
正值午后,三四点,阳光不是太热烈,暖融融地洒下,车开在高架桥上,往外看,整个城市仿佛都覆盖上一层柔软的融金色毛毯。
车窗开出一条缝隙,风吹得周松眯起眼睛,干燥的空气充斥着某种独属于冬天的气息,他额前的头发被吹得翘起来,围巾没戴,过了会儿便觉得脖子领口冷,重新把窗户关上。
“我们要去哪儿?”周松去看金佑安。
金佑安少见地开车,但车技意外地娴熟,车速快而平稳,车内开了空调,他穿着高领黑色毛衣,皮肤冷白,听见周松的话挑眉说:“我要把你卖给人贩子去挑水泥。”
周松听到挑水泥就很想笑,孙成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金佑安,给金佑安接了个角色,喜剧片里家道中落的大少爷去工地里面打工,听说需要挑水泥搬砖,这个片儿还是个颇有名气的喜剧导演新开的贺岁片,机会难得。
金佑安气急败坏地在家里骂了孙成好几天,最后还是受不了挑水泥,干脆自己找上导演给换了个戏份更少的炮灰角色,这才罢休,只是嘴上那话一时半会还找不回来。
“人贩子不会把拐来的孩子送去挑水泥,会送去做乞丐或者卖给没有孩子的人。”
周松想起来自己以前看过的新闻,大概就是一些年幼的孩子被打断手脚,粘在滑板或者是器具上面,让皮肉和物件粘合在一起,之后再放到街上乞讨。
“这种人就应该枪毙。”金佑安看了他一眼。
周松没发现,点头赞同,“不过现在也没有太多这种情况了,至少城市里看不见。”
孩子变金贵了,大家看着爱着,怎么也不敢让孩子离开眼前。
话说到这里又没了声儿,周松雀跃的心慢慢归为平静,他朝着窗外看了会儿,再次问金佑安:“我们要去哪儿?”
他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往市区里面走,而是在往外。
周松想到了某个可能,他情不自禁地攥紧自己的衣摆,目光紧紧地看向金佑安。
金佑安给了他答复:“我们去见个人。”
车离开市区,来到郊外,再开了一个小时,拐进临市的城镇,再半小时,繁华的街道已经成为了灰扑扑的,充满年代感和陈旧气味的乡镇。
当车开到路边停下时,路过的人几乎都会往这边看上一眼,尤其是当金佑安和周松下车之后,视线聚集得就更多了。
两人和这小乡镇格格不入。
周松环顾四周,倒是对这里没有什么太大的熟悉感,路过挑着旦卖油果子的老爷爷一边走一边吆喝,脊背弯着,筐里油果子散发出很淡的黄糖油香味儿。
金佑安盯着那竹筐看了好几眼,好奇想吃,又怕路上风大尘多,吃了不干净。
他还没多想会儿,一眨眼周松就上去跟老爷爷买了两个油果儿。
周松拿回来时东西还烫着,递了一个给金佑安,“今天刚炸的。”
他喂到金佑安嘴边,香味诱惑着,最后金佑安还是犹豫地张开嘴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又带着炸出来的香气,酥脆,内里又是软甜的。
金佑安没吃过这东西。
“好吃吗?你应该会喜欢。”
“一般般。”金佑安嘴硬。
周松看他接过油果儿三两口就吃了,不由失笑,自己咬了一口,边吃边看四周。
他们到这里天微微变得暗沉,深蓝色的天空挂着点棉絮状的乌云,光还没彻底淡去,两边的楼房遮住了光,底下的商铺不约而同开灯,天上的灯黑了地上的灯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