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之走到薛宛烟跟前。
他发现她在瑟瑟发抖,他喜欢看到她求生欲极强的双眸透出的神采。
“你很怕我?”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宛烟包裹,声音凛冽。
“不怕!”
宛烟睫毛轻颤,明明很怕的样子。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苏季之抬高声调,狠狠瞪着少女。
宛烟深吸一口气,苏大人身上那种淡淡的檀木冷香浸入五脏六腑。
少女抬起盈盈双眸,干净得好似一汪清水,歪着头,绞动的手里的软帕:“大人,我很紧张,请大人不要吓我!”
苏季之:“……”
刚才还说不怕。
少女发现苏季之的喉结不经意的滑动几下。
她眨着长睫,缓缓道:“昨日魏副将戌时一刻来到教坊司,小女子陪副将吃了两回酒……后来,魏副将不知怎么十分困乏,便躺下歇息,谁知……今晨发现,他死了。”
苏季之眯起眼睛,宛烟的话漏洞百出。
“既然宛烟姑娘无话可说,即刻押入大牢,待案子查清后再议。”
话音刚落,宛烟声音战栗,“苏大人,宛烟所言句句是实,不敢有一点欺瞒大人,魏副将的随从都在大厅,大人可以逐一核实。”
苏季之上前一步,举起手里的头簪:“这又做何解释?”
大灰狼与小白兔对视。
小白兔眉梢轻挑,移开目光,不经意间万种风情。
“大人,我不知道,这头簪平日放在梳妆台上,昨日我不曾戴过。”
苏季之盯着簪头的血迹,若有所思。
“大人,我真的没有害魏副将,我与魏副将无冤无仇,昨日也是第一次见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多劝了几杯酒。”
宛烟想说昨日知道妈妈要把她卖给王员外,心乱如麻,正巧魏副将动手动脚,她好烦。
想着把魏副将灌倒,他便不会有非分之想,所以宛烟一直在劝酒。
魏副将喝醉上床后,宛烟回到自己的房间哭了一夜,再未出门。
可是这种事,她怎么开口?
还有,她的头簪怎么会跑到魏副将的床上?
苏季之踱了一步,余光看见宛烟绞着手帕,欲言又止。
他返身走回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盅:“重新说。”
苏季之打开茶盅盖,宛烟的翘鼻忽然闻到了茶水里有一股合欢散的味道。
怎么说?
如实说?
大人你的茶杯里有合欢散?
宛烟慌了。
眼见苏季之拂开茶叶,茶水即将入口。
宛烟长袖一甩,奔到了苏季之身旁。
馨香扑面而来,铃铛声急促,怀里软玉温香。
少女晶莹剔透又带着惶恐的双眸就这样冲到苏季之的眼中。
“干什么?”
薛宛烟慌慌站起身:“大人,我想起来了,大人请听我说。”
铃铛声大作,搅得苏季之乱了方寸。
刚才那柔滑的触感是他的手指滑过少女的纤腰。
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苏季之放下茶盅故作镇定:“说!”
宛烟进退不得,如实禀告:“昨日戌时一刻,魏副将点名要小女子陪酒,掌事将魏副将带到牡丹厅,席间他频频向我示好,我不从,只好不停劝酒,想着魏副将醉倒了,便不会有其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