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郭嵩阳显然十分重视此剑,对方刚救了自己,卖个人情,还他何妨。
不料郭嵩阳轩起双眉,长身而起,冷冷道:“你以为我挟恩图报吗?”
蓝苗微惊,赧然道:“我只是为你着想。”
郭嵩阳淡淡道:“你有此剑是一回事,我救你又是一回事。你并没有要求我救你!”
蓝苗不由得嫣然一笑,将那剑又抢了回来,放嘴边啄了口,道:“我对郭家敬仰得很,定会好好爱护此剑。但郭兄这会儿大方,日后可不要后悔。”
他这幅模样,当真是又挑衅,又调侃,又慎重,又爱娇。何况郭嵩阳将此剑还他,等于板上钉钉给了一个承诺,他自然心情不错。眸子随之波光粼粼,那股媚力也就四处乱抛。
若他是个女人,这风情足以挑动对方情肠。郭嵩阳虽然知道他是男人,仍觉其娇艳妩媚不减分毫,还是一朵诱人采摘的玫瑰花。他二番受了蓝苗的媚眼,心中想来,自觉古怪。欲言又止,沉吟良久,才拧眉道:“你的举止为何……这般女气?”
其实他这话说得已够客气,想他面斥荆无命,不过因为对方归顺了上官金虹。若换一个男人做蓝苗这般动作,恐怕他就不是这句话了。
蓝苗眸光闪动,道:“你看不惯?”
郭嵩阳皱眉道:“一个男人,怎可扭扭捏捏做小女儿情态?”
蓝苗虽然时常装得温柔娇媚,却是藏着刺的。旁人捏错地方无妨,刚好捏在刺上,就不得不吃一蜇了。
他哼笑道:“偏有人爱看,看完了又不认账。”
郭嵩阳哪有听不懂之理,偏偏居然无法反驳。他默然半晌,道:“你扮女人时,自是理所当然。但你做男人时……便不该如此。”
蓝苗瞅了他一眼,悠悠道:“有甚区别么?难道我性别变化,长相也会跟着变化?”
郭嵩阳怒道:“当然有区别。”
蓝苗耸起鼻尖,冷笑道:“有些人就是道貌岸然,不曾问过我,就将别人胸口扣子解开。看了又看,不知看了多少遍,还诸多挑剔。”
郭嵩阳叱道:“你!”
蓝苗掩了掩衣襟,乜了他一眼,道:“你什么?不是你偷偷瞧我,怎会发现我的秘密?若郭大侠是个正人君子,我今天还是‘蓝姑娘’呢。才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就管起别人的闲事来。”
郭嵩阳说不出话来了。
蓝苗说到这里,面上已泛起红云,啐了对方一口,嗔道:“无耻,下流。”
他扭头一钻,整个人都滚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再也不肯露头。
这顶帽子虽然“无耻下流”,但真是又香又软。郭嵩阳被他骂得一丝火气都没有,既然不作抗议,帽子自然稳稳戴在头上。他瞧着蓝苗露在被外的一头乌黑丰厚的长发,又瞧瞧锦被勾勒出来那曼妙身姿,只觉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站起身来。
蓝苗忽然又掀开了被子,道:“十五天以后,你要去决斗?”
郭嵩阳没有说话。
蓝苗毫不介怀,又道:“你和西门柔比武时,能不能带我去?”
郭嵩阳终于道:“你还有伤。”
蓝苗蹙着眉,道:“但是我总觉得不安,我怕你一离开,便有人来杀我。”
旧日的姘头是要命的
郭嵩阳听了这话,便问蓝苗是否发现了征兆。
蓝苗是是从逻辑推断的,他大大得罪了上官金虹,对方派人杀他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他没瞧见前两顶轿子里的人,但他逃跑时动静太大,恐怕那两人都知道了。与上官金虹来往的人,总不会是蓝苗的朋友,偏偏他又觉得那两人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