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受驚當即便亂了步子,在嘶鳴聲之下,街上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只是再怎樣都不能拿老叟性命開玩笑,蘇渺緊咬牙根,沒帶任何多的思考便緊緊扯過韁繩,將老馬拉得停在了原處。
面前老叟保下了,可蘇渺手下的老馬卻再經不住把控。
帶著一車花還有一個昏迷的寧淵,蘇渺只覺得心慌得厲害。
指尖是冰涼的,手心是濕滑的,可蘇渺卻覺得自己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把控這匹老馬。
眼見著老馬終要失控撞上屋棚,蘇渺幾乎要在路上崩潰。
但她倏地感覺身後多了些分量,緊接著手上便覆上一絲熱意。
寧淵的手仍然是滾燙的,力道卻足以將蘇渺從馬匹失控中救回來。
「放鬆,」寧淵虛弱的聲音卻傳來安心,「讓他走一段再施力。」
就見著老馬在寧淵把控下先是無序地奔了幾步,而寧淵也在它步子急轉緩後,一點點握著蘇渺的手重扯過韁繩。
老馬終於重安定下來,蘇渺也得以重帶著馬車駛向皇宮的方向。
馬車重上路,寧淵這才卸了力,垮著身子靠在了蘇渺的肩上。
只是他手心是燙的,頰側也是燙的,就連噴在蘇渺頸側的呼吸都燙得嚇人。
這情景太嚇人,以至於他每一次乍醒,蘇渺都怕這是一種迴光返照。
有了上一次經驗之後,蘇渺更是擔心寧淵說暈就暈,直接從馬上跌下去。
更怕寧淵要這樣撒手人寰。
「寧淵,」蘇渺儘可能讓生意聽起來平穩,「你在聽嗎?」
寧淵輕輕應著:「我在聽。」
蘇渺從腦仁里擠出點聽起來正常的話:「叫花雞壞了。」
「嗯。」寧淵半闔著眸子。
蘇渺不知怎的有些哽咽:「你還沒吃上,別死。」
寧淵仍舊低語:「我知道。」
蘇渺又說:「銀耳羹……」但嗓子卻哽得慌。
寧淵:「好喝。」
蘇渺在眼紅之前失笑:「不好喝,」見著街上人少了,她加快了策馬度,「混著藥材多難喝,狗都不喝。」
寧淵也無聲失笑:「我們都喝了。」
不論含混或清醒,兩人都想到了那個渡藥的吻。
「所以,」蘇渺道,「你欠我的,回去你得重誇過我的銀耳羹。」
寧淵聲音幾乎散在風力:「好。」
宮門眼見著就在面前,蘇渺側眸望了眼寧淵,騰一隻手摸起通行令牌。
「還有,」蘇渺摸到了令牌,「你欠我的多了。」
寧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