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桥倒也不跟烟景争,烟景进屋她便守在外头,烟景有事出去,她才会跟在虞清光身边,偶尔两人才会拌一句嘴。
虞清光心知烟景是为了她才跟浅桥置气,便也不好劝两人和好,只能由着两个人暗暗较劲,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趁两人即将要吵起来时拦一拦。
鄢容的院子大的很,水榭楼台林立,池子后面还有一片花园。
虞清光用了早膳,便去花园走了一圈,无人打搅她,她自然也乐得清静。
先前在刺史府,虞清光有事传唤浅桥,浅桥才会过来,只是如今回到了誉王府,浅桥反而跟的更紧了,大有一种寸步不离的架势。
虽说浅桥跟得紧,但却并非不知尺度,并未让虞清光为难,因此虞清光也并未说些什么。
三人在花园里逛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这还没到堂前,一块石子骨碌碌的滚在了脚下,随后头顶便传来一声口哨。
虞清光循声望去,却见墙头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身明橙色长袍,正是前些日子她刚见过的翟星霁。
他手中还抓着两颗石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抛起再接住,见虞清光抬眸看过来,便一挑眉,笑道:“虞姑娘,别来无恙啊。”
虞清光愣了一瞬,连忙提裙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而后她又眉头一皱,“你不是在萦州当刺史吗?怎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虞清光忽而想起这是誉王府,身后还跟着浅桥,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浅桥,若是浅桥知道翟星霁来找她,她定然会告诉鄢容的。
不对啊,她和翟星霁之间又没有约什么亏心事,她担心什么?
这么一想,虞清光便收回视线,再次看向翟星霁问道:“你来做什么?”
翟星霁从墙头跳下来,稳稳落在虞清光面前,他环起手臂:“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个呢?”
他不等虞清光开口,便对着虞清光摊开手:“不如跟我出去一边逛,我一边说给你?”
虞清光有些惊讶,“出去逛?”
翟星霁先前是要带着她逃跑的人,现在大喇喇的翻到誉王府说要带着他出去逛,鄢容会同意吗?
虞清光刚一这么想,身后浅桥便上前了一步:“翟公子……”
话都还没说完,翟星霁连忙抬手制止她,“停。”他看着浅桥勾了勾手:“你跟着。”
翟星霁说罢,便要转身走出院子,走两步却发现身后并无动静,这才又折回来,问道:“怎么不走啊?”
他撇了撇嘴,歪头看向虞清光:“该不会是怕鄢容那小子生气吧?”
虞清光方才只是在想为何翟星霁总是来找她,便一时没回过神,如今听他故意拿鄢容调侃她,便有些无语:“我怎么会怕他生气?”
她又问了句,“要怎么走?”说着,视线看向方才翟星霁反过来的墙头,难不成翟星霁要带她翻出去?
翟星霁被虞清光看向墙头的动作逗笑了,“当然是走出去啊,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带着你翻墙出去,也不是不行。”
说着,他根本不给虞清光反应,立刻上前将虞清光扛在肩上,翻出了墙。
虞清光吓的惊呼,只觉得身子一轻,连带着地面都晃了起来,不过瞬间便又便落在地上。
她刚站稳,又听见烟景一声大叫,浅桥将她夹在腋下,也跟着翻了出来。
虞清光站稳身子,将头发捋顺,这才有些不满的看向翟星霁:“你下次能不能先说一声?”
翟星霁闻言一挑眉,一副吃惊的模样:“居然还有下一次?看来你很喜欢这样。”
虞清光:“……”
见虞清光即将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翟星霁方才收敛了下来,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街道:“前几天陛下已经派去了新的刺史上任,我没什么事,自然就回来了。”
他侧过身看向虞清光:“鄢容先前是个纨绔,想来这京中能玩的地方你都跟着他去过了,不如我今天带你去个不一样的地方?”
虞清光没应,只是道:“翟公子,我与你并不熟悉,你为何要这样?”
翟星霁道:“可能是因为无聊吧。”
虞清光:“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翟星霁笑嘻嘻看着她:“你也知道,我是个纨绔,整日游手好闲,自然比不得鄢容那样手握实权的使持节喽。”
“人家重臣一大早便要起床上朝,我呢,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绞尽脑汁的想要去哪玩,吃好玩好,怎么就不算正事?”
虞清光被他的歪理说的无法反驳,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道:“那你要带我去哪?”
翟星霁并不言明,只是神秘兮兮道:“跟我来就知道了。”
虞清光见他故意吊胃口,心知追问下去也无果,便跟着他上了街。
誉王就建在宫墙脚下,若是要进宫,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翟星霁带着虞清光一路朝着宫门方向走去,而后又饶了一圈,最后在一座府门前停下。
那府邸占地极大,围墙几乎占据了一整条街道,墙内宅院楼阁鳞次栉比,瞧着相当恢弘又肃穆。
虞清光抬头望去,只见那门头匾额上落了两个镀金大字——贡院。
虞清光愣了一下,作势要走,却听翟星霁“哎”了一声,被他拉住了袖子:“别走啊你。”
她甩开翟星霁,冷冷道:“你带我来礼部贡院作甚?”
翟星霁:“怎么样?这里鄢容是不是从未带你来过?”
虞清光只当翟星霁耍她玩,便不再搭理她,继续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