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你回了宫,我就没有自由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五年的时间,还没有做完吗?”他打断了我,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埋怨。
“而且我舍不得我父母,我要回去陪陪她们碍…”
“我会派人把他们都接来,这里,会是你们最好的家。”把我爸妈接来,那还得了。
“别开玩笑了,我爸妈不适合住在这里的,他们就算来了也不会习惯的,到时候他们在这里很闷,患上抑郁症怎么办,我可不能做不孝女,所以……”
我还想继续瞎侃,夏承殷突然捏住了我的下巴,带些愠气道:“你这张嘴……”他慢慢地向我靠近,“还是堵上比较好。”就在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的唇已经带些霸道地贴了上来,唇齿间的纠缠让我瞬间忘记了一切,只想时间就此停止,只想和他永远停留此刻。
正是夏承殷的这一吻,让我勾起了对他所有的爱恋,从前思念的痛苦,也因此时的甜蜜而消散,或许,我可以放纵自己两天,毕竟这样的相聚太过难得,若不珍惜,恐怕我会后悔一辈子。但,只是两天而已,我的头脑在被感情冲昏的时候,至少还有一小块理智的余地。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夏承殷的身影,想起昨夜的疯狂,我的脸颊依旧有些发烫。床边叠放着一套精致的衣裳,淡淡的紫色绸缎上是细白的花朵,领口和袖口是白色的皮毛,看起来很温暖。夏承殷想得,永远比我周到。
我梳洗了一番便推门出去,却在门口看见了宝顺,他看我出来,马上向我行礼道:“子昱姑娘你醒了?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早膳去。”
“皇上呢?”
“噢,他在书房办事儿呢。”
“宝顺,皇上这五年来,真的没有娶妻?”女人总是这样,就算愿意相信,也依旧会不断去求证。
“当然没有,皇上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子昱姑娘了,有时候在您过去的房中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我看啊,这皇上可是全天下最痴情的男人了。”宝顺的表情夸张,但我却因着他的话,不自觉地将甜蜜的笑挂在了脸上。
“我想去看看皇上。”
“是。”宝顺差了一个小太监去厨房吩咐我的早餐,自己则带着我向夏承殷的书房走去。院子里几支白梅开在枝头,典雅素净,幽幽的香气飘来,倒是怡人。
“皇上这次是为了子昱姑娘而秘密出行,所以未有张扬,仅在这城郊找了一处别院,不知姑娘可住得惯?”
“皇上都住着,我又怎么会不习惯呢?”其实在这个世界,哪里不都一样吗。只是没想到的是,夏承殷竟然是秘密出行。
到了书房门口,我正要推门进去,宝顺突然拦在了我前面,唯唯诺诺道:“让奴才先进去通报一声。皇上恐怕正忙着。”
也对,他已经是皇上了,现在办的是国家的公事,我怎么能随随便便闯进去呢,可是要见自己所爱的人一面,还要别人通报,不是太悲哀了吗?
门开了,开门的是冉渊,他的表情,一如从前的冷漠,看我的目光,虽少了几分不友善,却依旧是淡淡的。他向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行礼,我也微笑着回礼,然后走进了夏承殷的书房,他的案上,堆着许多折子。
夏承殷抬头看了我一眼,微笑道:“睡得好吗?”
我点了点头,好奇地凑到他身边。他重又低下头去批阅奏折,奋笔疾书,认真专注,嘴里喃喃道:“马上就好。”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侧面完美的弧线,五年的时光似乎将他雕琢得更加完美,褪去稚气的他,更加成熟迷人。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突然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中,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间,让我一阵酥痒。
“这衣裳很适合你。等回了宫,你穿上赤红的凤袍,一定更美。”
“我……能不能暂时不回宫?”这也许是另一个谎言的开始,但我别无选择。
“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自由,我可以让你随时进出宫门,这还不够吗?我只要每天都能见你一面。”
我逃避着他的眼神,此刻,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在这场爱情中,除了欺骗,便是逃避,可是我又该怎样让他明白,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可能为了他而抛弃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朋友,我的爱,还没有这么伟大。
我离开了他的怀抱,站起身,低着头,慢慢说道:“其实,我是为了找易阳,我和她失去了联系,我必须把她找回来。”
“易阳?又是她。行了,我会派人去找她的,我保证把她找到,可以吗,你就放心跟我回宫吧。”
“你不明白,我不去找她,她根本就不会来的。”
“这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他的自信像一把利剑,想要生生地斩断我的念头。
“可她恨你,是你夺走了她最爱的人。”
“这就是你不回来的原因吗?”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的话语,已经开始带着怒意。
“不是,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无法原谅你,我又怎么可能安心地和你在一起?给我点时间,让我得到她的祝福,那样,不是更好?”
“在你心里其他的人和事就这么重要吗?”
“对你来说,国家不是也同样的重要?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有除了你之外关心的人和事?”原来我还在介意着从前的介意,从他未得天下的时候,我就介意他为天下付出的远远比我多,如今,我似乎仍未释怀。
“你以为你一别五年,我还会让你为所欲为吗?”他突然抓起了我的一只手,轻轻的用力,我已有些吃痛。“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你真的想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你回去,永远得不到快乐吗?”我倔强地看着他,我不想,也不能妥协,我在说服他,更在说服自己。
我们两个僵持了许久,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然后坐回了位置上,拿起笔,又开始批阅起那些奏折来。
一阵沉默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很久之后,夏承殷终于缓缓开口道:“我再给你四十天时间,我会派人保护你,若到时你再找不到易阳,我就会让他们带你回来。”他又一次作出了妥协,我该庆幸吗?
我转身离去,走到门口之时,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日我就会回宫,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易阳,我会等你。”
明天,他就要走了,所以,这是我们最后的相聚吗?伸出推门的手在那一瞬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心中,竟满是酸楚。
打开门,金色的阳光耀眼,我有些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