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因问:“大爷也去了前院啊?”
这般时候,应该早用了晚餐,这个时候没露面,大约歇下了。
石梅心里想着,贾赦心里只怕对母亲的隔阂还没最终消失。
赖嬷嬷轻声说道:“奴婢也是这般想,只怕大爷累了……”
赖嬷嬷避开石梅的眼睛,不好意思说了,心里替大奶奶糟心。
大奶奶风光霁月,为人和煦。
贾赦这人专横跋扈,只怕腻味起来,谁也拦不住。
上会怀孕尚可谅,这回再来,只怕……
石梅心里也腻味,混账儿子是她亲生的,能怪谁呢?
真的那啥啥,绝对不能手软,留下把柄。
石梅以为贾赦不回来了,让贾敏回去歇着,又吩咐赖嬷嬷:“准备热水,我烫烫脚,大冷的天也没活动,筋骨都懒散了。”
正在这会子,贾赦竟然收拾的利利索索来了荣庆堂。
石梅与老嬷嬷都愣住了。
竟然她们小人之心?
贾赦这里进门看见石梅正烫脚,赖嬷嬷一边提这个铜壶添水。
也愣了一下,然后,贾赦紧走了几步,到了石梅跟前。
石梅以为贾赦给她请安,摆手说:“罢了……”
准备说让他回去歇着,母子们明儿再说话。
石梅没觉得被儿子看见洗脚有什么不妥当。
贾赦却愣了一下。
虽然是母子,但是母子们不亲密。贾赦很小的时候,与母亲见面,次次都是正襟危坐,母亲收拾的一丝不苟,光鲜亮丽。
母子们以礼相待,要么母子们客气的问答。亦或是聆听母亲责骂。
再没碰见过这样的情景。
贾赦在愣怔片刻之后,忽然然身子一矮,半跪在地上:“儿子替母亲捏捏脚吧,儿子在军中学会了按穴术,能够舒筋活血,消除疲乏,父亲都说很管用。”
石梅赖嬷嬷同时石化了:这人是贾赦(大爷)?
石梅惊讶之时已经被贾赦抓住脚踝。
石梅这才惊醒,忙着一收脚,干笑道:“不用了,我已经烫好了……”
石梅行动格外敏捷,三下两下穿上鞋袜,又让赖嬷嬷伺候,用洋胰子洗手。
这才回身,招呼贾赦:“过来坐下吧。”
贾赦却没挪动脚步,看着石梅,声音有些发沉:“母亲,儿子从前不懂事,您心里要是过不去,不舒坦,您只管骂儿子几句……”
从前隔三差五,母亲就会找岔子,冷言冷语。
贾赦那时候希望,母亲那一日也对他和风细雨就好了。
如今母亲长时间不责骂了,张氏更是口口声声夸赞母亲,说是多么料事如神,处事公正。对她跟王氏不偏不倚,对贾琏更是比对贾珠还亲热。
又把石梅如何收拾王氏的事情说了。
母亲竟然对王氏不假辞色?